“七日前是什么时候?”白胥华没有去琢磨南长隐百转莫测的小心思,而是抓着一丝线索,当机立断敲了系统。
系统立刻道:“那一天楚帝摆了小宴,招待各国来使。阮酥玉没有异动,一直待在阮府。”
“一直待在阮府?”白胥华只觉得自己隐隐约约抓住了什么,他皱了皱眉,对系统道:“整理她这段时间的所有动向发给我,我之后再看。”
系统答应下来,就安静地去整理资料了。白胥华又转而来应付南长隐,他道:“你身边可有擅蛊的人?”
南长隐道:“我家中应该有这类人物,这次出门急了些,便只带了些寻常人。”
他心中起了念想,便不再遮掩身份,只大大方方回答。白胥华只做毫无所觉的模样,道:“既然如此,你离去时,便把那蛊毒带上吧。”
南长隐道:“你不要么?”
能拔蛊者,极其稀少。照他看来,白胥华能拔蛊,怕是对蛊毒也有一些研究,怎么能放过一只难得的蛊虫?
白胥华已经将他腰间的伤处上好膏药,细细包扎好。此时他已经从地上起身,坐到一边,开始处理自己手腕上的伤口。一边处理,一边冷淡道:“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能留在楼里。”
南长隐又忍不住道:“这到底是什么蛊?”
“…………”白胥华蹙着眉,他沉默片刻,才终于回答道:“此蛊名叫牵丝。”
他将自己知道的东西全数细细告知,之后又道:“你将它交给那擅蛊之人,她自然便知道该如何处置。”
说话间,他已经将自己腕上也缠好了白巾,此时对南长隐道:“我看不见,不好动手。你将这些东西都处理了,若是不嫌,便先穿我在偏房里放的那身衣裳,亵裤亵衣我都未曾动过。”
南长隐微微一顿,似乎现在才反应过来一般,竟是微微脸红了。
他再看白胥华这般冷淡漠然的神色,又似乎从其中看出来了些其他的东西,低声应下,再不多说。
白胥华进了里间,在床榻上坐了一会儿,方才叹了口气。
“果然是他。”
系统整理资料整理到一半听到这么一句,条件反射地应声:“嗯?”
“没和你说话,你安心做事,不用搭理我。”
系统有点委屈地应了一声,他其实想说的是,有些事情,其实他完全可以告诉他的——他一直有时间,也不会耽误整理资料。
白胥华没有意识到系统的那点小情绪,他将被血染脏了的外衫脱下来,搭在一边的架子上,一边上了床榻,还不忘给南长隐留了些位置。
南长隐此人,果然还是他熟悉的模样。只是性子还没有当初那般狠辣,多了些尚还青涩的天真柔软。
但是凉薄本性却已经初现端倪。
就好似他之前为他拔蛊时,以自身做饵,割开手腕,以血做引。
在拔蛊之后,南长隐却并未注意他手上伤势,甚至连关怀也未曾给予一句。
还是不够。
白胥华合上眼,这连夜风波确实是损耗精力,他不再多思想,便睡了过去。
第二日醒来时竟然已是午时。
白胥华起身时,并未发觉自己身边有什么异样,他瞥了一眼架子上的衣物,那袖袍上的血迹已经被清洗干净,此时衣物也已经干透了,看着毫无异状。
他穿好衣物,又用不知何时放到屋内的洗漱用具清洗一番,便将东西放到一边,等人来收拾,自己在屋里绕了一圈。
果真被收拾得很好。
半点痕迹都未曾留下。
浴桶中的血水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倒了,他放在偏房的衣物也被拿走。白胥华又查看了一番细节,见木盒被换了,便只能叹了口气。
——看来南长隐是走了。
并且走得干干净净,丝毫未曾留下痕迹,并未叫任何人起疑。
白胥华查看一番屋内,便推门去了外边。他这儿竟还是有人守着,他刚刚推门出去,便见到一个汉子坐在他房门前的石阶上,听到声音,那人便转过头来,跳起来惊喜道:“公子醒了?”
白胥华微微颔首,道:“你是?”
“我是新被派来这边的人,”那人挠头道:“红娘子说您身边总是围着些姑娘也不行,得有人贴身照看着您,便派了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