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衍:“嗯,去买衣服。”
穆康的置装方式非常奇葩。两人在商业街来来回回走了五六遍,林衍连整条街的红色地砖都快数完了,穆康还没试够衣服。好在林衍向来很有耐性,数完地砖还可以数五颜六色窗户,也没觉得多烦躁。
然而穆大才子再次刷新了林衍的三观,这货试了近二十套衣服配鞋,最后把一大半都打包买了。
林衍拎着一堆纸袋,像陪女朋友逛街的苦逼直男似的步履维艰:“买这么多干嘛?”
穆康也提了十几个纸袋,走得气喘吁吁,仍以一种“义不容辞”的口吻说:“衣柜没装满。”
林衍:“……”
两人不堪重负地蹒跚到车前放东西,后尾箱一下少了四分之三的空间。穆康兴致高涨地说:“走走走,买菜去。对了,家里有电饭煲吗?”
冗长的购物行程终于在扫荡完华人超市后圆满结束。穆康把中餐必备的酱料和配料都挑齐了,又买了米和够吃三四天的蔬菜和肉,大手一挥宣布道:“可以了,回家吧。”
后尾箱被塞得已然连见缝插针的空间都没了,穆康仅用了不到一天就毫无廉耻地反客为主,一点身为房客的自觉都没有。
下午五点半,两人伴着湖光山色回到家,先合力把成堆的新衣服搬出车,暂时留在客厅角落;又把食材分门别类放好,原本冷清的厨房一下就有了烟火气。
林衍泡了壶茶,又放了张下午随手新买的弦乐四重奏版《赋格的艺术》。两人挂起外套脱掉毛衣,并排坐在沙发上品味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复调对位作品。
曲子放到第七个contrapunctus,穆康突然说:“不太好。”
林衍:“弦乐还是太优雅了。”
穆康:“不应该揉弦。”
林衍:“不揉弦体现不出主题的旋律性。”
“也对。”穆康想了想,说,“还是别用弦乐。”
“管风琴当然是最好的。”林衍说,“但是用单纯探讨复调与对位的手法来表演,观众会难以接受。”
穆康喝了口茶,任性地说:“那就不要表演了,只录音。”
“我就是指挥家,怎么能不表演。”林衍笑着站起身,“换古尔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