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能是眼泪做的，程阅这样调侃自己，但笑不出来，最后只有眼眶又在慢慢变红。
手机在衣服兜里放着，在她刚到一个拐角口的时候，响了起来。
程阅整理了一下心情后，才接听了江听寒打过来的电话。
程阅用着轻松的语气，说：“听寒。”
“阅阅，你在哪儿？”江听寒问。
程阅这才缓过神来似的，她看了眼四周，说：“我好像快到长安公园了。”
不知不觉，她居然走了这么久。
“......我到你家小区外了。”江听寒听出了她语气里的不对劲，“那你在亭子里的椅子上先坐着等我，我马上过来。”
江听寒新家离程阅的家有点远，不像以前坐车没多久到了。
程阅“嗯”了一声：“嗯，等你。”
她抬头看了看天空，叹了口气，把手机放回兜里，顺便把手也放了进去，抬脚往长安公园走。
上次来这里，是半年前，她快过生日的时候，江听寒约她到这里来，最后送了她十七岁的礼物。
过往历历在目，程阅慢悠悠地走到了当初那个位置，接着坐下，看着公园里的四周，最后倍感疲倦地皱皱眉，闭上了眼睛。
冬天很冷，程阅鼻尖被冻得有点红。
她闭着眼睛想着一些事，而这些事情的主角只有她和江听寒，偶有几个朋友出来露露脸。
过了一会儿，她的下巴被人摸了一下，对方的手冰凉，程阅瞬间被惊醒。
是江听寒，她到了，但程阅想的太忘我，没听见她的脚步声，也没感受她坐在了自己旁边的动静。
江听寒重新站在她面前，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关心，她问：“不舒服吗？还是困了。”
程阅看见江听寒的脸还是会觉得心动，她把身子坐正了，摇了摇头：“没有。”她说，“只是在想事情。”
小亭子遮住了雪，但挡不了风，程阅握住江听寒的双手，说：“又没戴手套？”
江听寒摇了摇头：“出来的有点着急。”她在一旁坐下来，手反握着程阅的捏了捏。
好像有很多话要说，但又好像没什么好说的。
程阅垂着眼睑，看着她们交握的那双手，心里安静地叹了口气。
江听寒还是没开口，程阅被失望侵袭，但她好像也该做点什么。
程阅抿着唇想了两秒，接着在江听寒诧异的眼光中，把被握着的手挣脱开来，然后倾身过去抱住了江听寒的腰。
她开始委屈了起来，把脸埋在江听寒的颈间，隔着江听寒的围巾，她闷着声音说：“哄哄我。”
她却怕自己声音太小江听寒没听见或者没听清楚，又说了一遍：“哄哄我。”
再不哄的话，她真的要泪洒公园了，可是这么多人，程阅觉得哭起来真的好丢脸，因此在拼命地忍住。
江听寒仿佛听见了什么满意的话一样，她终于忍不住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接着她说：“好。”她转头在程阅的头发上吻了一下，“哄你。”
程阅没答话，她在等待，等待着江听寒哄自己。
她的不开心已经表现得足够明显了，江听寒若是还不知道该怎么说的话，程阅......程阅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江听寒把她抱得也更紧了一点，她轻声地“嗯”了几秒后，才缓缓开口：“我之前跟你说过，我跟薛子聪在一起是因为我想气我妈，所以答应了他的追求，因为他虽然成绩不好还是个问题少年，但在我的审美范围内，那时候还真是肤浅。”
程阅没说话，静静听着，还没到她说话的时候。
江听寒继续：“他后来也知道我不是真心喜欢他，所以就想要跟我分手，以为我起码得伤心难过一下，但我挺开心的，他为了气我就又不分了。”她叹口气，“分手从来都不是两个人的事情啊......正好他后来家里出了点事情，举家离开了柳城，自此我就再也没跟他联络过。”
程阅动了动脑袋，还是没说话。
江听寒挑了下眉，笑着问：“你都不好奇他怎么知道你的吗？”
没等到程阅的回答，江听寒低低地笑了声，说：“我继续。”她说，“回柳城的时候我不知道，直到他又找人有了我的手机号给我打电话，我才知道他回来了。他知道你是因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跟我最亲近的那一个，虽然他人没在柳城，但还拖了人一直关注我的动态。”
程阅终于有了点动静，她轻轻点了一下头，“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