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呢芸娘迷迷糊糊的想,我喜欢你,不用想。我知道。又心里哀嚎:这叫人怎么睡?
祈云搂着她的腰肢,那手热乎乎的,隔着凉滑的意料依旧热度惊人,芸娘无法静下心思,心思全都聚焦那搂着她腰肢的手臂,她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指尖忽地轻柔地划过了她亵衣外裸_露的皮肤,引起一阵颤栗的触感,酥麻,又痒,芸娘惊喘,下意识的扭着身子想避开,却把自己更加地送入了祈云怀里;祈云美人满怀,恶作剧得逞般吃吃地笑起来,低下头用牙齿轻轻的啃咬她的耳朵,咬一下,舔舐一下,又吻一下,芸娘娇喘,“你走开啦。不是让人睡觉的......不要闹......了。”不连贯的娇嗔夹带着呻_吟似的喘息,让人脸红心跳,加上闪避羞涩的眼神,更有一种欲拒还迎的风情,她脸色绯红,朱唇赤艳,柔媚的身子软软的卷缩在她怀里,简直叫人惊艳忘情。祈云看得有点呆了,想狠狠地碾压上去,把她撕裂揉碎——
她咬着唇忍耐。
芸娘见她忽然没了声音,异样地抬头看她一眼,却发现她用一种狠狠的盯视的眼神瞧自己,心一慌,又撇开了。想挪离她的怀宝,却被按住。祈云伸手抚上她脸庞,轻柔的抚摸着,从眉眼到鼻子到嘴巴......
芸娘也就不敢动了,任她在脸上为所欲为。
“芸娘,你真好看。”祈云呢呢自语,手指不由得停留在红艳的唇上,轻柔的描绘着、摩挲着、爱抚着,亲吻的感觉又蠢蠢欲动。
芸娘气息未定的瞪她一眼,恼怒她刚才的眼神,想撇开她的手,却不知怎的,嘴巴一张,咬住了她摸来摸去的手指,然后在祈云现实呆愣、然后低笑,继而促狭的眼神中红透了脸,她真的恼怒了,“哼”的唾开,转过身趴下,把脸埋在枕间,她气唧唧的,“不理你了,我要睡了。”
祈云嘴角扬得老高,趴上去压在她身上,“好,那就这样睡吧。”
祈云忍了一会,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不要......压死我了。起来。”
祈云手环在她腰一翻,把她掀到了自己身上,“那你睡我身上好了。”
芸娘想跺脚,发现跺不了,于是变成了蹭踢祈云的腿:“谁要睡你身上......不要。”
“那你说喜欢我。”
芸娘红通通的脸快要滴血了,“谁喜欢你了?自作多情。我讨厌死你了。”
祈云闷笑着把头往她颈窝里钻,一口咬住她脖子,“口是心非。”
你觉得我奇怪?我想了你三年,一有机会就飞奔而来,一个半月的路程,我只跑了二十天,你觉得我奇怪?”
红的程度,是彼此脸上的红,不同的是:一个脸上只是普通程度的羞红,另一个脸上却快要烧起来了。
两人的舌头像麻花似的纠缠在一起,芸娘只能发出细碎的吟哦,像诱人的□□,听得人越发脸红心跳、情难自禁;她的手也被祈云捉住按在两侧,两人的姿态,看起来就像禁锢和被禁锢的,有一种勾引人的□□
芸娘叹了一口,没说话。昊天性子弱,这她知道,三娘也知道,所以三娘才想让秋昊天娶李家的梅姐儿,梅姐儿聪明伶俐,活泼可人,会来事,却又不会过于强硬欺压了昊哥儿,配昊哥儿的性子却是恰当了。
想到梅姐儿,芸娘便想起一件事,便让人备了轿往李家去。
李细梅已得知秋家来向她家提亲、她爹娘也心许的事,两家就欠三书六礼、婚礼就成亲家了。听闻未来姐姐到访,脸上不由得生起一阵红晕,她跟芸娘是惯熟的,现在又加上了亲事,自然待她越发亲热,芸娘跟她聊天了一会,说了些诸如绣衣、绣鞋、绣被诸如此类的话题,李家是富户,女孩儿家的嫁妆是自小准备开的,倒也不缺什么,可梅姐儿还是羞了个满脸通红,几欲说不出来。芸娘便把自己不能同往北地的事情告诉了李细梅,芸娘拉着她的手,情真意切,“这些话现在说来也许有些不妥,可日后再说,更不妥,是故我也就不客气先说与你了。“
梅姐儿听她说得严肃,也就认真的点头听她说了。
“我母亲你是知道的,不是个难以相处的人,她对做生意也许有些门道,可对后院那些促狭手段、人情往来,却是不擅长应对的,我父亲往北地去,却是免不了这些,日后就依仗你了。你只需要记住一点:千万不能让其他女人入了我秋家门。便是送到家里来了,也只管打发了出去,死皮赖脸不走的,只管用了狠手段去惩治,就是出了事,也还有我背后撑着,你只管放手去做。也别怕传出不贤惠的名声。贤惠名声不顶用。为了‘贤惠’的名声让自己心里不痛快那才要命——昊哥儿是个单纯的人,你只管拘着他,他没那个心思——我这样说,你可明白?“
李细梅吞了吞口水,如何不明白:就是若有人送人给未来老爷,不拘谁、谁送的,只管打发了,千万不能让人到了未来婆婆跟前碍她眼——可是,做媳妇的,如何能管道公婆房里?这......说出去也不好听啊!
像是看出了她顾虑,芸娘又道:“我母亲并不是个喜欢跟人争的人,那些地方官员为了卖好我父亲,指不定做得出什么,金银钱财可以取的,你自己斟酌着取。人,却是千万不能收。你从家里多带忠心健仆去,若有不服从管教的,只管惩治了就是。家里的事你不用担心,我自会为你铺陈好——这些事,你可以与你母亲商议看看。”
李细梅还没进门便被赋予了“保护自己未来婆婆幸福”如此艰巨重大的任务,不由得颇感压力。她点头:我知道了。回头跟自己娘亲商量。李夫人身为女人,自然痛恨侍妾、姨娘、通房之流,只是为着贤惠大度的名声不得不忍受罢了,既然有人撑腰,自然不愿意女儿也受那等苦楚,虽然觉得“管”到自己老爷房里的确是有点奇怪,可是她也听过刚来那会儿秋夫人因为秋云山被送了美人勃然大怒后来为还此跟知府夫人斗法的传闻,
“
三娘是觉得自己一家很快就要离开此地了,北地相去甚远,不知何时何日才能再相见,难得有机会,她自然愿意让芸娘跟祈云更亲近,这倒不是她想卖女求荣,而是......芸娘出了那样的事,身份尴尬,日后纵然能养在家里,名声到底不好听,跟祈云亲近,日后也多个依仗。
她一直担心两人关系,当年祈云在城门外求她出来见一面,芸娘在城门后哭的那个样子......三娘想起都揪心。后来天下平定了,祈云也没个音信,她还道两人断了。
芸娘无奈,又不愿干坐,要了些店铺的账册来对数,秋家有两件丝绸店铺、一家米铺,两家杂货铺,还有三家糕点铺,都是些进账项不错的营生,另有三个庄子,这其中秋家自己实打实一点点攒起来的,也有秋云山手底下人、本地富户、富商孝敬的,秋云山为民出力,不涉及利害,能拿的可拿的,也就没手软的。也有些是拿了先前勇毅侯给的十万本金做起来的,鞑靼攻城后,光是承诺的奖金、抚恤金就去了四万多两,芸娘手上有钱,却不能这样直接拿出来,起家底、当甚物,卖铺子,做足了姿态,私底下却让李东祥带着银票赶去江南地区搜购米粮,待价而沽。果然没多久,镇南王造反、连破几城的消息传开,米价暴涨,更有好多地方的米铺都买停了,李东祥赶紧抛售,狠狠赚了一笔,要不然,芸娘还真不能干脆利落的连本带利还给周承安了了人情。
这些铺子、庄子都不能带走,也不打算留人看守,山长水远的,管理不便,难免出纰漏,倒不如趁着在本地还有几分情面,择个好价钱卖掉。铺子的货物要先清掉,铺门、庄子也要请人去留意买卖。她一件件吩咐下去,清晰有条,账也算得清楚,祈云一旁看了,便感叹:你要愿意来我府里就好了,我哪里需操这许多心。
芸娘好笑,说得她真操这些琐碎事好多心似的,难不成军中那些掌管大笔草粮、军饷的文书,难不成府里那些大小管事真是吃干饭的?亏她敢说。
自早上一通乱想后,芸娘对祈云生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晦暗的、类似警惕的情绪,心内下意识的就想疏远她,可面上不能,总不好就叫彼此尴尬,所以祈云说些什么,她总是应的,只要应之前,总要在脑内过两遍,此刻她拿着毛笔,看着账本,满脑子的“壹贰叁肆......“,倒是松懈了,随口应了句:”日后你可以尚个善管理的驸马替你管理“
祈云“咯“的怪笑了出来,然后怪笑变成了嗤笑,语调慢条斯理的,仿佛带着一股说不出的讽刺,”你倒是惯会用这话儿刺我,仿佛非要我说出不婚不嫁才罢休似的。“
芸娘手下一顿,笔锋在纸上划出好大一撇,她抬头,不可思议、不敢置信的看着祈云,祈云似乎没察觉她又青又白难看异常的脸色似的,挪了挪身子,更靠近点她,朝她扬扇子,那风一泼一泼的兜过来,芸娘觉得寒风似的,吹得她心、身都在发抖——
偏还要问:“凉吗?要不要大力点?“
“你说什么?“她问,真恨不得把墨砚砸她脸上,她怎么敢说出这样的话?!她怎么好说出这样的话?!
“凉吗?要不要扇大力点?“祈云若无其事的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羽睫蝴蝶似的翻飞着落入了芸娘紧绷愤怒的世界,她爆发了——
“你觉得我是这样的人?“因为自己不幸,所以也希望别人同样下场——她竟然觉得她是这样的人!不理会她的装傻扮懵,芸娘咬牙切齿地看着,神色可怕。
“没有啊!“祈云不为所动,玉腕依旧轻轻柔柔地晃动着,扇啊扇。芸娘感觉就一拳头打在了棉花,整个人都颓然无力了。祈云的话又像一拳头打在了她心口上——
“我倒是希望你那样想!“她叹气,似乎十分惋惜。
“你到底想说什么?“她终于忍不住了。
祈云站了起来,舒展身子,“就像我说的那样啊。我饿了,想吃糕点。我们去院子吃糕点歇歇吧——你弄完没?“
“......“芸娘无奈又气愤地看着她,对她这种顾左言右的态度很不满,她很想质问她到底在想什么、想干什么,为何要对她阴阳怪气——
好吧,也许她本身也阴阳怪气。她的阴阳怪气,导致了她的阴阳怪气。
从昨晚祈云异样的质问——那是质问吧?开始,一切都好像微妙地不同了。
芸娘愣愣的看着她,感觉无力感越来越深重,也许,人生真的只是若初见。
祈云却翻身挽了她,“在想什么呢?晚上没谁,早起又想这许多,再这样......“她扫了她盈盈一握的纤腰,”真是‘人比黄花瘦’了。“
芸娘握住她手臂,祈云穿了一袭碧纱衣,清凌凌的站在她跟前——
“祈云——“
”小姐——“
她开口,与门外的唤声叠在了一起,是三娘随便侍候的莫婆子的声音,带了点焦急,“夫人叫你到前厅。“
芸娘心情复杂的看着祈云。对方似乎无所觉,悠然自得的安坐在梳妆椅上让梳头的媳妇为她梳头。梳好后,让人退下,拉了芸娘让帮选簪子,摆了一堆簪子,这个好看,那个秀气,仿佛天大喜爱难以抉择似的;芸娘真是气笑了,她是看出来了,这人还在气她昨晚“怕”的反应、说话,非得要与她亲密无间——怎么可能?才舒服,这是在折腾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