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瓷碗是二大碗那么大,但是却用的杏黄色,这已经是很接近明黄色的颜色了。
因为按照规定,太子储君用的才是杏黄色。
做的大小都一样,但是花纹却是少见的龙纹,这代表着皇帝特赐,碗底用楷书写着四个字:沿海大捷。
分给官兵们般家庭可以将此物当做传家宝了。
万通跟吴有为将汪直请回了后衙,张绅作陪,等大家都落了座,汪直才继续道:“老张你也别不忿,你的蟒袍皇爷说了,等你什么时候回京了,什么时候就给你个坐蟒。“哎!哎!”张绅这才真心笑起来:“如果有那一日,咱家就是闭上眼睛,也值了。”整个大明,哪个宦官能有蟒袍?
王振倒是有过一件,可惜,他遗臭万年了。
不过据说郑和郑公公有好几件... 但是郑公公那是什么功劳?不说后无来者,可肯定前无古人。
所以那时争不起的,也没法儿争,活人怎么跟死人争?
但是现在不同了,皇爷能这么说,那就肯定金口玉言,君无戏言!
吴有为等丫鬟们上了茶水点心后,细细的看了看汪直,感叹道:“多年未见,汪公公也长大了。
说的汪直脸一红:“咱家... 咱家还没多谢吴侍读呢。”
因为吴有为对他的看重,他那次差事办的不错,入了当时万妃娘娘的眼,后来万妃成了万贵妃,他门这些伺候的人,也就水涨船高了起来。
这次皇爷那边的内宦因为病了两个,还有两个另有他用,只好来昭德宫借人,万贵妃就把他推了出来,说他机灵,年轻,又有冲劲儿,皇爷就喜欢这样年轻的,朝气蓬勃的人,所以将他调在身边,暂时出来跑个腿儿,见识见识,等时机成熟了,再让他外出历练几年,回京后就可堪大用了。
内宦们对此门儿清的很,所以汪直虽然还只是一个八品的传旨太监,也有不少人巴结他了。
此次出京,一路上也没吃什么苦头。
“汪公公,大家都是熟人了,这么客气很容易见外的!”吴有为哈哈大笑:“既然来了上海,就好好看看这地方。”
“来的时候,皇爷也说了,让咱家好好看看,将来回了京城,好跟皇爷他老人家学一学。”汪直也笑道:“还有老张你的那水军,好么,现在大家伙儿一提起水军都直竖大拇指,说你这监军当的太体面了。
以前谁一说张绅,都撇嘴,去了那个穷乡僻壤的地方当监军,这辈子算是爬不上来了。
换了他们,别说监军了,就是当土皇帝都不去。
上海县?听都没听说过的地方。
据说有个老公公想知道那是哪儿,特意去翰林院查的典籍,好么,查了一个月,才找到那么几个字儿提及上海县。
这都快成宫里头宦官圈子里的笑话了。
现在怎么样?
一个个脸都被打肿了有没有?
“那也是万大人和吴侍读的功劳,老哥哥我是沾光的啊!”张绅哈哈大笑,他有足够的底气得意。
本来以为自己不受待见,只能慢生闷气的在这里当个称职的监军了,谁知道万通跟吴佣俩真不是凡人。
“别人就算是想来沾光,那也没您这运气啊。”汪直也笑,他同样跟张绅是运气好。
不由得看向了吴有为:“吴侍读也是,皇爷经常提起您呢。”
何止是经常啊?
几乎是每到盛宴、喜事的时候,就会提起万通跟吴有为。
外人不知道,贴身伺候的听的耳朵都快出茧子了。
“是吗?”吴有为笑了笑,他听得出来,因为从张绅,到汪直,他们都是叫他“吴侍读”,而非“吴县令”。
侍读,是天子近臣。
而县令,芝麻绿豆大的小官,天下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
他到现在才想起来,他这个县令赴任的时候,貌似侍读的官位也一直没说卸任...
这就有意思了。
因为汪直远来是客,厨房的厨子再次做了上海县当地的美食。
尤其是吴有为点了鲜虾肉的大馅儿馄饨。
还有醉蟹,咸鱼茄子等等风味菜,汪直没吃过,却也觉得好吃。
吃过了东西,他们在天井里纳凉聊天。
晚上入睡的时候,张绅跟汪直一个院子,万通自然是跟着吴有为走的,等他们俩走了,汪直才回头,一下子收起了那轻松的笑容,严肃的看着张绅:“内侍汪直,代贵妃娘娘问内宦张绅话。”
张绅一下子就站了起来:“请娘娘安。
“娘娘凤体安和。”汪直皱眉道:“娘娘问万通大人可是真的跟吴侍读... 有关系?”
张绅一愣:“啊?”
“啊什么啊呀?”汪直道:“你以为他们俩的事情,京里真的没人知道吗?只是现在闹的外人也知道了,这... 合适吗?”
贵妃娘娘担心的是影响他们的前途。
“这您放心.....”张绅笑了。
谁也不知道那一夜张绅是怎么跟汪直说的,反正这事儿是折过去了。
吴有为跟万通则是在床上看着那蟒袍玉带稀罕的不得了。
“都看了一晚上了,还没够啊?”万通看他那样哭笑不得。
“蟒袍哎!”吴有为撇嘴:“在我那个时代,这些东西都是珍贵的文物,别说上手摸了,就是看,都得隔着老远了。”
“是吗?”万通半信半疑:“这东西我也没见过几次,一些老臣有过,不过并不常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