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伞塞给她,“洛梅,你先回去罢。”
“殿下?”
“别等我了!”
我挥了挥手,没有回头。
我迈开步子,迎着风雪兀自朝那座冷宫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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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进重华殿,里面无比冷清,游廊两侧的宫墙边,围种着一株株海棠树,此时也是光秃秃地压满了雪。
一路上一个宫人都没瞧见,直走过前厅,才看到有两名头发花白的老婢在庭院里扫雪。
一埽一埽,极认真地扫着,两人竟都没听见我这个陌生人径直走了进来。
“长乐公主呢?”我问。
两人还是闷头扫雪,竟没搭理我。
我只好走了过去,提高声音,大声问道,“长乐公主何在?”
其中一人中终于看到了我,微微一愣,然后咿咿呀呀地张着口,手指着上空,不知在含糊着什么。
我大惊,不想这老婢的舌头竟少了一截!
“她们又聋又哑,你自己上来罢。”
她推开窗,从阁楼上露出脸来,眉眼倨傲,像俯视裙下之臣般地望着我。
我走进她住的阁楼时,她正站在窗格前,用手指在那两个青白色的蛋上划来划去。她的指甲很漂亮,泛着淡淡的粉,色泽光润。不像我的,因为长年饱受风霜药石侵蚀,如今淡淡的茧疤交错,甚至都有点不像女孩子的手了。
我下意识地先将手缩在宽大的袖袍里,才走到她身旁。
我望着她搭垒的鸟窝,很高很坚实,但毕竟不是密不透风,冷风还是吹得进来。
“你说都十多天了,里面的小鸟儿还不出来,该不会已经死了罢?”她随口问道,眸中没什么波澜,似乎也并不是真的在意里面的东西是死是活。
她的眼神永远如此,那么轻远那么凉薄,好像什么都不重要。
我摇了摇头,伸手将窗户关上,“不会的,别把它们放在那么冷的风口。换个暖和一点的地方,三天就能孵出来。”
她抬眼瞟了我一眼,淡淡地道,“你也看到了,我这里本来就是座冷宫,哪里都是寒凉的。”
“也不尽然。”我一手拿起一只蛋,握在手中,“你看啊,至少掌心不就是暖的么。”
可我忽然想起刚才抓住她手的时候,她的手也是冰凉的。
“咳。。还有衣服里也是暖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