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链在他走动的时候,一直发出细碎的响声,好像风吹过银质风铃一般。
他记得梵央当初让他们住在这里时告诉过他们,每间房间里都有一条暗道。临画在有着金漆绘的暗红墙壁上摸索,满室都是自己的心跳声。墙壁上全被布下了结界,他出不去,别人进不来。
“咯”一声,竟然真有一处被他按了下去,墙壁向两边分开,露出了同色的长廊。
他扶着墙壁看了一会儿,一瞬间有点不敢相信。他走进长廊,抚摸着墙壁,发觉这长廊里没有结界!
心跳得更剧烈了。是兰渊玉的疏忽吗?还是……
不管怎样,总比坐以待毙好。
“阿临。”
房门处似乎传来了兰渊玉的声音,“我进来了。”
临画不再犹豫,直接跑了起来。长廊通向未知的黑暗处,腥红色如同吸饱了鲜血一般。长绒毯踩上去,声音都被吸收了。他听力极佳,那一边兰渊玉似乎是走进了房间里,轻轻笑了一声。
“我的阿临……跑去哪了呢?”
临画头有些发晕,扶着墙,脚步也不太稳。锁链细碎的声响在长廊里回荡,他感觉到那股幽淡的花香似乎正在逼近,透着股傲慢的、不紧不慢的味道。
其实临画也知道99%的结果是自己被追上。可也许是心里憋着一股气,他就是不想这么快屈从——对他来说,权威的、冷漠的、骄傲的……这几乎成了一种本能。
兰渊玉抓到他时,他第一反应是否认,认错也只是一句“下次不会了”。现在就更不可能低头了!
长链如同银蛇鬼魅一般跟着他,在腥红长毯上穿行。冷冷的花香仿佛就在身后,兰渊玉的声音穿来:“阿临,你就这么想躲着我吗?”
语调竟还带着几丝委屈,好像被欺负的是他一样。
他就像优雅的捕食者一般,不远不近地缀在身后。临画微微喘息几口,将心脏里那股快爆炸的压力强行忽略,但忽然,脚上的长链“叮”地绷紧,他一步未踩稳,摔倒在地。
这样子着实狼狈。长发散落在红色长毯上,白衣像一朵开在血海里的花。白皙的手臂再次用力,想撑着站起来,那股幽香却已逼到鼻端。
“唔!”他半跪在地,被拥进身后熟悉的怀抱里。还想再挣扎,却被捂住嘴,手脚也被银链制住。微凉的手指抵在他的脖颈上,强迫他向后仰起头。
好容易喘口气,视线却骤然陷入黑暗。
兰渊玉叼着一根黑色的系带,把它绕在了临画眼上,密不透光的黑布让临画更加剧烈地挣扎起来,气得骂道:“兰渊玉你疯了吗!”
青年眼上被蒙着黑布,衬得肌肤更加莹白,被迫仰起头露出颈部流畅的曲线,里衣在挣扎的时候滑脱了半边,在灯光下透着玉的质感。临画反抗无效,被从后抱了起来,黑发垂落而下。
又是一阵哗哗的锁链声。
“你!¥%#&……”
临画的骂声被一个深吻堵住了。他快被这吊诡的姿势逼疯了,此刻整个人都是悬空的,后背抵在墙面上,双手悬吊,但大部分的重量都被兰渊玉分担了。
如果他能看见,恐怕还要气疯。因为钉在墙面上挂住银链的,是他自己的银刀。
兰渊玉的吻极具侵略性,舌尖舔舐着他的上颚,痒得脊背都酥麻起来。临画有种溺水的窒息感,眼角甚至被逼出了生理性的泪水,濡湿了黑色的布条,睫毛不住地抖着。他骂人的话骂不出来,只能狠狠地咬回去。
二人犹如互相攻城略池的野兽,口腔里一片弥漫的血腥味。临画吃痛地“唔”了一声,又惊又怒,才感觉到兰渊玉的状态好像有点不太对。
比抓到他的时候还要不正常。
他想躲开,手却无法用力,双腿胡乱地踢动着,反被握住,膝盖撞到了墙上,脚腕被捏住。昏暗的灯光下,那被锁链缠住的双手极美,无助地用力紧绷着,十指修长,手背上经脉若隐若现,有种凌|虐的美感。
终于,这个长吻结束了。临画喘得咳嗽起来,明明什么都看不见,却恍惚看到了流转的星天。腿都发软,原本全是脏话的大脑一片空白,断断续续道:“滚!……滚开!咳……”
兰渊玉的手指顺着脚踝往下,激起一阵战栗。临画背上的汗毛都要炸开了,头脑中警铃大作,道:“不行、不要……”
“阿临……确定不要吗?”
兰渊玉低声在临画耳边道。这意有所指的话让临画更觉羞愤。
他什么都看不见,却感觉到兰渊玉的目光有若实质,那双金色的眼睛里瞳孔一定已经缩成了竖瞳,如同昂首的蛇。若有若无的呼气像蛇的吐信一般,临画才发现自己抖得厉害,声音几乎带了哭腔,“滚!……”
兰渊玉笑了一声,吊住临画手的银链松开,临画落进了他的怀抱里。但兰渊玉非但没有滚,还把他横抱了起来,“阿临叫我滚,我就滚,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临画脸上发热,气急败坏道:“你是不是想造反?”
兰渊玉轻轻笑了下,道:“我王的反,渊万万不敢造。”他从原著到现世,不管是什么人格,讲起话来都是股文质彬彬的味,但此情此景下,提起那个自己属下乱猜的“我王”和“我王养的小白脸”,除了“衣冠禽兽”以外再没有词能形容!
他抱着临画,后者看不见,直觉自己被抱着走到了床边,提着口气猛地挣脱开来,却因为视线受阻被半推到了床沿上。
临画几乎气笑了:“你也知道不敢看我的眼睛?”他的骂人词库里,除了国骂和“你是不是疯了”、“你想造反啊”之外,贫瘠得可怜,太脏的字眼也骂不出来,气得胸膛起伏。
兰渊玉只道:“污秽之物,渊不敢让我王看见。”
“……”临画额头青筋直跳,反复告诉自己不要激怒禽兽,“你听我说,你现在要冷静一下……”
“冷静?”兰渊玉提高了音量反问道,“要让阿临再推开我一次吗?”临画陷在柔软的缎被里,感到手腕上的银链缩短了。
玉白的双足、圆润的脚趾被腥红绒毯衬得更加分明,胡乱地踩了几下,又被拖到了大红锦被上。脚踝上细细银链被拖曳得叮咚作响。
隔着单薄的布料,临画早已经感觉到那所谓的“污秽之物”了。一时间,愤怒、恐惧全堆积在心头,他简直想骂一句“x你大爷”了,兰渊玉却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压住他的手脚,带着淡淡甜味儿和血腥味的嘴唇又堵了上来。
“呜……”
临画真的害怕了。白色的单衣掉落下来,胡乱横尸在地。系带摇摇坠成一堆雪,开成了花状。
“别哭……”兰渊玉轻声道,隔着布料亲吻他的眼睛,蝴蝶似的轻吻又落到喉结、锁骨。但临画胳膊被他掐得很痛,几乎可以确定兰渊玉绝不是正常状态。
兰渊玉的气息铺天盖地地压上来。带着股绝望的、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的……暴怒和小心翼翼。是的,尽管很矛盾,但临画只能这样形容,好像攥住了珍宝的孩童,却又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道。
这个认知让临画一瞬间甚至有点心碎的感觉,随即又恨铁不成钢地想,这种时候,他居然还会为他难过。
他要拉着他同堕深渊。而让临画更加恐惧的是,自己好像还心甘情愿做这个同谋。理智和情感战成一团,无形的火把一切烧成了灰烬。
灵魂被劈成两半,半是抵触,半是……欢愉。
作者有话要说: 抄袭的那位删文了,说要笔名自杀,大噶一起监督。如果卷土重来也拜托各位火眼金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