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见了慕天廖,才算是认出来。同时他们也感叹慕天廖改变巨大。
流言是建立在慕天廖不在内门活跃这个基础上的,当他本人出现时,许多人下意识就转移了立场——或许是因为容貌,或许是因为实力,或许是因为其他各种各样的原因,大众总是慕强的同时对好看的人宽容的。而好巧不巧,慕天廖两个都占。
不过虽然立场转变,也没有谁直接表明立场,而是全都继续看戏。
“所以你的意思是,是你家里给你的。”慕天廖道,“荆家作为一个暴富的大家族,确实不缺几个乾坤袋。”
“那是自然!”荆远硕一脸得意洋洋,“不管你如何跪下道歉,我都要把你今日所做之事报给刑罚堂管事!”
也不知道此人是无知还是无耻。
慕天廖长舒一口气,手微微发力,压住不太安分的煤球,以免它又到处乱跑,自己还得分心去顾着它。
黑猫瞪了慕天廖一眼,尾巴不悦地扫动。但是想到动手的话这人类可能会伤心,也就暂且按捺住了。
这种生活烦死了!
“那么请你解释一下,为何乾坤袋上,有我的名字?”慕天廖脸带讽意,“荆家一个大家族,给自己家人的乾坤袋上有其他人的名字,这也太寒碜了些。”
“名字?怎么可能有名字!”荆远硕一脸不可置信,“你不要信口胡说!”
小时候总被提起的话语仿佛重现在眼前,父母总爱提到家里的一切来源于那荆芥的可恶爹。
父母总爱为了如何处理那批宝物而吵架,相应地,他从小就总是听到类似于“如果不是你爹妈聪明,这些东西就是别人的”“荆芥的爹留下来的东西可直接让咱们过上了好日子”“小心别让那荆芥知道这些事”的话。
一方面他地位高高在上,另一方面又不得不清楚知道,自己高高在上的地位来自于他人,甚至隐隐意识到自己这方不占理,荆远硕随着年岁增长,变得极度自卑与自傲。见到荆芥的时候,心中总是不太爽快。
慕天廖话中的暗示直接让荆远硕慌了手脚。东西确实是他从家里带出来的,但是是不是荆芥的,他还真的无法保证!
荆远硕突然的紧张与跳脚被周围的弟子看在眼里,心中对于情势也有了些微的判断。
明涯城荆家的话,确实是一个有点规模的家族,这样的家族不可能把印着别人名字的乾坤袋拿给自家少爷吧?
慕天廖也不去掩藏,将灰扑扑的小布袋展示出来。布袋虽然不起眼,却有小小的花纹,如果细细分辨的话,就会发现花纹拼成了“天廖”二字。
“为何上面有我的名字?”慕天廖笑得瘆人,“可以说明一下吗?”
“这……这……谁知道你是不是看到花纹后故意改成这名的!”
荆远硕破罐子破摔,正准备继续喊话时,忽然发现了一个熟人,立时喊道,“谢英师兄!这里有贼子偷东西。”
谢英其实也是看到这边热热闹闹的,有点好奇发生了什么事才过来的。结果被荆远硕这么一喊,更是不知情况。
但这不妨碍他看到慕天廖的时候脸上带了几分愤怒。
是那个小子!
“什么人敢在上乾宗的地盘偷东西!”谢英立时站了出来。
见到谢英,周围的弟子都退开了一些。此人的麻烦程度众所皆知,谁也不想得罪这位。特别是执事堂最近没人,正是谢扒皮最嚣张的时候。
“刚入门就破坏了临时居所,现如今又偷同门财物,你这小子,倒是不让人省心!”
谢英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得意地来到慕天廖面前。只是不知为何突然察觉到一股冷意,不得不默默退开一些。
黑猫的琥珀瞳中带着几分不耐——一个两个的有完没完。放在他老家,谁敢在它面前随意贬低它看重的人,骨灰养起来的花都能长一丛了!
坟头草?
——还敢妄想有坟头???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看一个菜鸡耍把戏是消遣,两个菜鸡耍把戏是聒噪。
谢英有背景,且与外门弟子的生活息息相关,就在众人以为谢英出面会将慕天廖压制的时候,一名大汉在空中吼道——“在闹什么?!”
所有人都往上一看,有些人见到大汉的脸时一脸陌生。而慕天廖则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刑罚堂管事,蒋沛。
似乎是见这里起了纠纷,这位管事也不顾身份,风风火火就冲了下来,一副阎王要捉拿小鬼的模样。
“蒋管事好。”谢英是个圆滑的,见了蒋沛,立时行了个礼。
而荆远硕也像是被提醒了那般,忙跟着行礼,“蒋管事好,这贼子指使妖兽偷了我的东西。”
“偷东西?”蒋游皱起了眉,“岂有此理!”
蒋沛,刑罚堂管事,面相可怖,嫉恶如仇。
对他来说,即便是偷东西这样的小事,也是不可饶恕的罪孽。
黑猫正在酝酿着攻击,一爪子解决俩菜鸡对它来说不是难事。
谁知慕天廖下一刻就捂住了它的眼睛,直接把黑猫的怒气给搅散了。
干嘛啊?干嘛啊?!
然后便听到慕天廖低声道,“煤球,别被吓到了。”
吓到?
啥?
吓到?!!!!
黑猫不怒了,它气愤——这种程度的脸能吓得到它?!这人类是有多瞧不起自己啊!
眼看荆远硕先告状,慕天廖正在组织语言将事情圆过去的时候,便听到空中又是一声冷哼。
——怎么说呢,修士都这么喜欢在天上先声夺人吗?
“吵什么吵,叽叽喳喳咕噜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