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年于是起身了,开灯看了看云天赐的脸,是有些苍白,于是走到衣柜旁边找出校服来穿。
云天赐便躺在床上看少年弯着修长又白皙的身躯在那儿动作,十七岁,还在拔高,但因为有在打篮球的缘故所以并不会瘦的干巴巴的,四肢都有着流线型的肌肉,像动物世界里的猎豹一样。
花年很快就穿好了校服,然后对云天赐说道:“你在这等着。”
说完出去了。
五分钟左右便拿了一盒药和一杯水走了进来。
“我妈四点的时候接到了急诊电话,一个产妇大出血需要她帮忙,已经走了。”花年说道,拿着药和水走到了床边:“这是我自己琢磨着拿的药,说明书上说治腹痛的,应该可以吃。”
云天赐拿过药盒子看了看,确实在功效一栏上看到了治腹痛,于是就着温水吃了下去。
刚吃完呢,就听到阳台对面传来了一个妇女的叫喊。
“花年!我家天赐在你那儿吗?”
云天赐于是跑到了阳台上,就要往自己的房间跳,他妈妈看了连忙在对面阳台拦着,不让他跳。
“说多少遍了,不许这样跳,迟早腿都给你摔断!”云天赐妈妈骂道,教训着自己的儿子。
“你儿子立定跳远二米五,摔不了。”云天赐还是跳了,轻轻松松的落到了自己房间的阳台上,然后被他妈拍了一脑瓜子。
“今天我就打电话叫人来安防盗窗!”云天赐妈妈说着,然后拍了拍儿子的背:“快换上校服下楼吃早饭。”
云天赐知道她只是嘴上说说,防盗窗要安早几年前就安了,于是对着对面的花年说道:“来我家吃早饭啊!”
云天赐妈妈听他这样喊,就知道花年妈妈又被医院叫去了,便也看向那少年:“小年,拿上书包到我家来。”
花年也不客气,“欸”了一声就收拾书包去了。
到了云天赐家,那一家三口都围着餐桌吃早饭了,云天赐爸妈都是律师,而且自己开的律师事务所,作息都很规律,不像他们家,他妈妈时不时就被急诊叫出去,而他爸开的超市,早上十点出门晚上八.九点才回来。
“云叔,云姨。”花年跟两个长辈问了好,便往自己的老位子上一坐,和云天赐一起吃早饭了,然后两人七点准时骑着小电驴背着书包出了门。
到了十字路口,云天赐把小电驴停下来等绿灯,并不舒服的趴了下去。
花年不禁担心起来:“肚子还疼呢?”
“嗯。”云天赐烦躁的啧了一声:“怎么疼的那么不利索呢?”
花年还是头一次听到用“不利索”来形容肚子疼的,顿时觉得有些好笑,云天赐见他还笑,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启动电瓶车走了。
花年赶紧跟上。
到了一中,两人把电瓶车在围墙边停好,然后花年快步走到了云天赐身边。
“老大,你真没事吧?”花年摆着正经脸,连好久不叫的“老大”都叫上了。
云天赐心情好了一些,一边往校内走,一边说道:“有事也得挺着,我今天可是要上台演讲的。”
其实今天是开学的第二天,由于学校里有一大半的人都是住校生,所以第一天都是弄报到、整理宿舍和教室,这第二天才做的开学典礼。
而云天赐身为新上任的学生会会长,还是年段第一的傲人成绩,理所当然的成为了致辞代表。
花年虽然担心,但都这个时候了,想通知校方说换人也是强人所难,云天赐又是强硬的性子,咬牙也得上的那种,于是不再多说了。
到了八点半,操场上开始放起了音乐,班主任们组织着学生慢慢集合了,而两人都在演讲台的后台呆着。
花年是主持人来着,他成绩不如云天赐,运动不如云天赐,身高也是这一年才追上来的,样貌两人则五五开,都是俊哥儿,唯独在声音上胜云天赐一筹。
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嗓子,既清澈又不失磁性,而且字正腔圆,让他高一时就进入了校广播部门。
云天赐在后台复习着早已背好的演讲词,然后听到花年的声音响了起来:
“尊敬的各位领导,亲爱的老师们、同学们:
大家好!金秋时节,硕果飘香,我们满怀新的希望迎来了新同学……”
云天赐扭头看向了外面,三千名师生都在操场上站着,而花年笔挺的身姿立在台上,从这儿看着挺高挑。
他是不是又高了?云天赐有些羡慕起来,两人从幼儿园认识起就一直是他比较高的,尤其是小六到初二这段时期,他经常睡觉时能被自己蹬腿的动作给惊醒,那三年身高是如雨后春笋一样蹭蹭蹭的上长,瞬间拔高到了一米七五,比花年整整高了半个头在那边,让他一度自豪的认为自己绝对能长到一米八以上。
结果……身高卡在179cm就上不去了,喝了半年牛奶都没能拔高丁点,明明就差那1cm,好气。
倒是被他认为绝对会成为小萝卜头的花年,从初三下半年才开始发力,现在已经和他一样高了。
你也卡在179吧。云天赐很无良的诅咒自己的小伙伴。
“下面有请学生代表:云天赐上台发言!”
云天赐精神一振,从后台走了出来,然后在小伙伴的注视下站到了演讲台后面。
从这儿能清楚的看见下面的人,他们也能清楚的看见自己,云天赐丝毫不怯场,他早已习惯了成为众人焦点。
“尊敬的老师,亲爱的同学们:大家上午好!
在今天的开学典礼上我能作为学生代表发言,感到非常荣幸,心情也无比激动。
首先,我代表全体同学对辛勤工作的我们敬爱的老师们,致以最衷心的感谢和最诚挚的祝福……”
云天赐用充满感情的标准演讲调调背着台词,这是他的小腹一绞,一种让他毛骨悚然的感觉涌了上来,他的声音不由一顿,脸色也苍白了几分,但他是个临场反应很快的人,立马就硬着头皮继续演讲了。
是自己的错觉吗?云天赐脑袋有些乱,觉得莫名一股寒气从骨子里散了出来,让他浑身不舒服。
用加快了一些的语速背完演讲稿,站在他侧面不远处的花年拿着话筒眉头细微的皱着,显然发现了他的异常,等云天赐在掌声下转过身,花年和站在他身边的女主持都愣住了。
然后当他从演讲台后面出来,全校三千名的师生也都愣住了。
场面开始骚乱,所有人都盯着他议论纷纷起来,云天赐察觉到场面的不对,然后一名中年男老师快步朝他小跑了过来。
“你裤子后面!”那男老师压低声音提醒他,看他的眼神是紧张担心却也古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