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偏爱的有恃无恐。
顾明哲根本没心情陪她玩这种争吵游戏。
多少次了?
但凡她露出一点争吵的样子,他就没耐心地摔门而去或者挂断电话。
顾明哲一点也不爱她。
而她呢?还爱他吗?
从热恋到冷寂,再到行尸走肉、心如死灰,这名存实亡的恋爱关系,她是如何靠着一丝傻气坚持到这里?
放弃吗?
不甘心。
她失去了友情换回的爱情啊——
沈珂只能一再退守、示弱,磨去当年棱角,委曲求全:“阿哲,我想跟你好好的。我错了,你别生气,好不好?”
顾明哲听到她在电话里服软了,语气也好了些:“嗯,你在哪里?我派人去接你。”
派人?
多么高高在上的顾明哲!
沈珂嗤笑:“不用了,我回家。”
“嗯,现在高考结束,你不忙,我也没什么大事。等结婚了,陪你去蜜月。”
施舍的口吻。
宛如帝王的顾明哲!
沈珂挂断电话,捂住眼,忍住泪。
这是她该受的惩罚。这是她伤害棠韵的惩罚。一切都是上帝注定的。
沈珂回到顾氏别墅,下车时,出租车师傅提醒道:“哎,小姐,你的西瓜。”
棠韵送她的西瓜。
想到依旧关心着她的人,她的心又酸涩起来。棠韵一如既往的好,是长在她心里的刺,近来,又鲜活地疼起来。
“谢谢师傅,我拿一个,那一个,你拿回家吃吧。”
“啊?好,谢谢小姐呀。”
憨厚的司机不停道谢。
沈珂抱了一个瓜,轻踮着脚往里走。经过庭院时,听到一阵清凌凌的古筝声,如山涧泉鸣,似环佩铃响。很美妙的乐曲,引她驻足聆听。
“夫人回来了。”
一道喜悦而关怀的声音传入耳中。
沈珂闻声望去,见是顾家的老仆人。她唤她何妈。
何妈是个年过半百的女人,简单涂了妆,穿着得体的长款旗袍,头发盘的一丝不苟。她在顾家服务了半辈子,无儿无女,一直把沈珂当亲生女儿疼。见她抱着一个大西瓜,赶忙接了过去,不解地咕哝着:“家里什么都有,想吃西瓜我让你何叔去买,怎么还自己动手了?多沉啊!累坏了吧?看你一脑门的汗。”
“没事的,何妈,我不累。”
沈珂抬手擦汗,含笑回答了。她将西瓜递过去,听到琴声铮铮然,忍不住问:“家里来客人了吗?我怎么听到有人在弹琴?”
何妈自然也听到了琴声,笑着解释:“哦,古筝啊,估计是隔壁新搬来的邻居。昨儿刚到的,弹了有一会了。”
隔壁新邻居?
这别墅区多是些满身铜臭味的商人,也不知是哪位富商娇-妻有如此雅兴。
一瞬间,沈珂有些好奇了。
她侧头跟何妈打听:“哪户人家?了解吗?”
“估摸着也不是什么有钱人家,我昨晚听到那边在吵架。听说,那家女主人出车祸时为救男友失去了一条腿,然后,男友就把她抛弃了。这房子是赔偿。”
啊?
所遇非良人?
她们同是天涯沦落人?
沈珂一阵感慨,生出一种过去拜访的心思。想到就做,她让何妈切了西瓜,自己端着一半红灿灿的西瓜过去了。
开门的是个矮小的女人,面色沧桑,额上横着几条皱纹,估摸着比何妈大几岁,但精神头很好。她见沈珂站在门口,一袭纯白长裙,美丽高挑气质好,小眼睛眯起来,闪着精明之色。
“您是?”
“我住隔壁,听说新搬来了邻居,所以过来拜访。”
她笑不漏齿,举止优雅动人。
女人为她气质所震,又听她是隔壁邻居,想这里是别墅区,各个非富即贵,赶忙亲热地招呼起来:“请进,请进。我们刚来,应该是先拜访的。”
必要的社交,她也稍懂一二。
“我夫家姓周,你喊我周姨就好。不知小姐怎么称呼?”
“我姓沈。”
“沈小姐,快,请进,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