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埋头苦干。
“听、听到了吗?你儿子在哭本官要去看看。”
“外面有个黑、黑影,本官猜季炀在找你。”
……
“怀了怀了!”孟侜胡言乱语,小腹上的凸起彷佛让他有种被干到怀孕的错觉,“陛下饶了我吧,我错了陛下英明神武玉树临风……”
楚淮引顿了顿,起身给孟侜倒水。
这种时候为什么不能把说话的力气省一省,用在正道上。
陛下有点头疼。
除非把孟侜的嘴巴堵住,喘得说不出话这种事在孟侜身上少有发生,毕竟孟大人口技了得,肺活量高,脸红气不喘,嘴皮子上下一碰说个没完。
楚淮引怀疑这是一种另类战术。
孟侜咕噜咕噜地补充水分,抬头委屈巴巴地望着陛下,嘴边沾着一圈水光,眼睛湿漉漉惹人疼,“本官约好明天要和季大人商量正事。”
楚淮引揉了揉他的头发,“朕不动你了,睡吧。”
姜仪对外甥孙分外宠溺,特别是小秉钧在叫父皇和爹爹之外,学会的第三个称呼就是舅爷爷之后,恨不得倾家荡产给他买糖吃。
他抱着小秉钧,满眼欣慰:“快长高吧,舅爷爷教你厉害的武功。”当年要是他在,孟侜能只有这点三脚猫的功夫任人欺负吗?床上反制楚淮引都有可能。现在孩子都生了,练武也晚了。
楚淮引打了个喷嚏,收获一件来自皇后的爱的棉袄。
姜仪有点遗憾,顿时对小秉钧更期待了。
小秉钧不是很懂,在舅舅怀里专注吃糖。
……
小秉钧一周岁的时候被楚淮引封为太子。大臣们无一意见,毕竟他们一个月能看见几次楚淮引抱着小太子上朝,其中深意昭然欲彰。
小太子每回都很乖,大臣发言从不打断,但自家父皇说话的时候会兴奋地拍拍手。楚淮引看奏折时,他也咬着手指抵着头看过去,仿佛能看懂似的。一大一小,认真的眉眼何其相似。
他们还发现了一个不成熟的规律,小太子被抱着上朝的日子往往丞相告病假。
啧,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不能细想。
小太子每天早上都要至少看见一个爹爹,楚淮引为了不让他闹腾还在睡觉的孟侜,就抱着他上朝。
小家伙平时跟他孟侜一样机灵好动,到了宣政殿反而乖得不行,楚淮引怒斥某个大臣时,他也跟着板起脸,父唱子随,变脸天赋也随孟侜。
楚淮引第一次害怕吓到他,但仔细观察了一遍,发现并没有。小太子胆子大得很。
下朝之后,楚淮引把严镶留下来,对他道:“最近各地呈上的事情多,这批奏折继续处理,但朕今日有急事,还请严爱卿辛苦一天。”
小太子跟着眼巴巴地看过来,黑葡萄似的眼睛里闪着期待的光芒。
其实并没有,小太子只是对严镶官服上的图案感兴趣,跟爹爹一样。
严镶刚刚抱上孙子,对这种眼神毫无抵抗力:“替陛下分忧,是臣分内之事。”
楚淮引面不改色地让小玖抱上奏折,严镶手里一重,赫然就是他刚才看见的三倍数量。
“……”
小太子仍然以那种眼神盯着他瞧,严镶抱紧奏折,展开一抹慈祥的笑容。
“臣告退。”
严镶抱着一摞半人高的奏折去偏殿处理,进门一看,孟大人虽然没赶上早朝,但也过来处理公务了。
皇后都这么努力,他有什么理由懈怠!
他想起陛下所说的急事,问道:“孟大人今天可有其他事?”
孟侜抬起头,想了想,“没有。”
严镶立即分了一半奏折给孟侜:“这些都是加急的,其他的事先不管,今天把这些处理掉。”
孟侜接过来一半,发现都是楚淮引的工作内容,顿时好奇陛下今天在干什么。
可能是在带秉钧吧。
孟侜嘴角一勾,陛下今天带孩子,本官赚钱养家,很好,很一家之主。
两人一直看到天黑,严镶拿起一本奏折:“这个需要盖陛下的章,有劳孟大人了。”
孟侜拿着奏折去御书房找陛下的私人印章,还没找到印章,突然从格子里掉出一个小木匣。
里面是两截蓝色腰带,布料粗糙,远不如垫在匣子里的黄色锦缎。
孟侜认出是他落水当日穿的衣服,他用匕首割裂腰带,滔天浪水里只留给陛下一个背影。
一刀两断,如此决绝。
没想到陛下还留着这个。
匕首锋利,断裂处平整利落,也不知陛下摩挲了多少次,才变成这副边缘毛躁的样子。
仅仅一个月而已。
眼前的景物渐渐模糊,孟侜毫无预兆地落下泪来。
今天是孟侜的生日,楚淮引把奏折推给严镶,精心准备了惊喜,结果左等右等孟侜不回。
一问才知道严镶把奏折抱去分给孟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