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实在没什么底线,孟侜眉毛刚皱了立马舒展开来,他从舅舅那拿回来,紧紧捏在手里,十分没有自觉:“有没有保管费?”
还敢要保管费?
“一月一两,丢了把你赔给朕。”楚淮引剥削孟侜的奸商本质不变。
孟侜:“那我不是有点亏,万一你派人来偷呢?”
一不小心提供了新思路。
楚淮引哭笑不得:“朕是那样的人?”朕除了隐瞒卖身契的事,没坑过你别的。
孟侜兴高采烈地跟着舅舅回家,身边的暗卫增加了一倍,很是浩荡。
楚淮引送他到宫门,随风晃动的宫灯投下昏黄的光影,侧脸一半隐在阴影里,一半棱角分明。
但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很深情。
朕要和孟侜执手看尽万里江山,因此不在乎这个过程再长一点。
孟侜似有所感,在拐角的时候停了一会儿,朝陛下挥了挥手。
……
正大光明,不用偷偷摸摸地干任何事,孟侜最近的日子简直好上了天。
但马上,他就跟沈柏青遭遇了一样的危机。
孟侜看着永远喝不完的汤汤水水,瘫在椅子上苦了脸。
烤鱼已经离他远去。
只剩下鱼汤。
他克制着自己不吃烧烤腌制类食物,山珍海味吃多了,每天都要想念三分钟馒头配咸菜。
特别是舅舅和楚淮引也不知是约好了还是没有默契,轮番上阵,从来都是岔着时间来,搞得他不喝谁的都不好。
楚淮引听说他没胃口,拿着汤匙亲自给他喂饭,还会讲故事哄他喝:“从前有个书生孤身上路,经常错过山头,还在树林里迷路。干粮吃完了,抓不到野鸡,掏鸟蛋也不行……这个书生后来一举中了状元,被圣上青睐,圣上体贴他进京赶考不易,天天山珍海味补回来。”
昔日卖的惨都是要变成鸡汤喝下去的。
记仇还是陛下记仇。
孟侜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有苦往肚子里咽。
……
没几天,他就想起了沈柏青。
热情地邀请他来大理寺和孟府一起玩耍。孟侜花样很多,总能吸引沈柏青。哪怕在大理寺他也能把一件案子讲得比话本还精彩。
沈柏青兴致盎然地赴约,等待他的是……补汤。
“……”
“朋友之间要互相帮助,我帮你那么多次,你就没有表示吗?”
沈柏青手指捏着碗沿,怼到孟侜眼前:“看这碗底的标记,代表大内专供皇宫,是圣上送的吧?我大逆不道跟皇子抢吃的?”
孟侜安抚他:“没喝过御膳房的吧?试试。”
沈柏青拒绝。
“官场之上应酬颇多,本官和季翰林同朝为官,要是哪天不小心就说出了我替你喝汤的事……”
沈柏青屈服。
“蜀地到底怎么回事?”沈柏青问。
季翰林被封为钦差,前去蜀地,已经快两个月了。
孟侜:“朝廷发往蜀地的救济粮被劫,根据季翰林回函,他在蜀地发现了一条没有记录的新道,可能是运粮草的。蜀地和奉国隔河相望,这条道就通往河边。”
当地官员欺上瞒下,沆瀣一气。此次奉国也受灾严重,粮草缺失,奉国高价收粮,他们便背着朝廷和奉国交易,置受灾百姓不顾,楚淮引从上到下撸了不少官员。
蜀地需要调拨一批新的官员,朝廷还在选拔,因此季翰林还需坐镇蜀中几日,以待交接。
然而奇怪的是,大魏丢失的粮草远大于奉国受灾地区的缺口,毕竟大魏去年太湖丰收,朝廷出手大方,准备屯在守境军中,犒赏三军。
沈柏青担忧之后,有点羡慕:“我也想当官。”季翰林写那么长的家信,可是对于他究竟在蜀地做了什么,属于朝廷机密,一点风声都不漏。
孟侜挠了挠脸蛋,大理寺正区区小官,他都是听楚淮引说的。
沈柏青跟季翰林自小同窗,不过他不喜读书,不喜官场,更喜上山下河折腾。这次季翰林远去蜀地,他第一次萌生了这个念头。
孟侜看透:“希望他回来你还这么想。”
……
姜仪跟着孟侜住在孟府,已经几天没有回姜家。
姜信卷了卷包袱也想跟着,被留在了姜家看门。
一个舅舅已经够了,再来一个陛下可能会疯。
姜仪今日在城外点兵,早出晚归。孟侜待要回家,姜信突然慌张地跑来找他,说有人在将军府门前找事。
孟侜:“姜家之前没落,被赌坊找上门你们打不过,总不能现在还打不过吧?”
镇国将军府,舅舅从北境带回来的兵都是吃素的吗?
“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