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熟人是真的想要做事业的,计划书很完善,王博衍了解完一切便决心加入。
只是,合同还没有最后签订,他就 —— 变成了唐景铄。
王博衍已经没有了亲人,他的后事,大概是那人帮忙料理的吧。
闻律今天问起,正好是他曾经了解过的事情。王博衍不敢说自己是什么戏疯子,可是,终究也是耗尽了一生在这个事业里,哪里真的懂什么金融。瞎猫碰上了死耗子罢了。
不过,他现在是唐景铄,自然不能实话实说,于是随意编造了一个借口。
听说唐景铄曾经也对这个行业有意,闻律不禁也来了兴致:“实话说,我也看好做这个平台。计划书已经有人在做了,我打算那它小试牛刀,开一家自己的公司。”
唐景铄闻言十分惊讶:“你要离开元天?”这不才刚刚空降而来吗?
闻律闻言神秘一笑,却是摇头:“不,两者并不矛盾,是两回事。”
言下之意是,元天的职务继续干着,可是外头的事业也不耽误。
听出内涵的唐景铄诧异万分,即便是他这种做了一辈子演员的人不太懂外面的职场法则,可他也是知道,没有一家公司会允许员工身兼里外二职的,典型的吃里扒外的行为啊!
“你确定,你可以瞒着BCZ集团这么干?”唐景铄迟疑地问着,他说的都不是“元天”了,而是总部集团,毕竟,闻律是从那里下来的。
“不必刻意隐瞒。哎 —— 三言两语和你说不清楚。总之,这个问题你别操心,我自己解决。我问你,你曾经想过要玩这一行,你手里有多少资金?”
这种问人身家的事情,在很多人眼里都是隐私,闻律就这么毫不在意地问出来了,毕竟,在他眼里,就是在问一个可能有意向合伙的哥们,喂,要一起玩儿,你能拿出多少合伙。大致就是这么个意思。
唐景铄摇了摇头,倒是没有任何隐瞒:“不多,两百多万,全部身家。”
这是唐景铄的全部身家了,之前王博衍说,唐景铄不算富裕却可以活得很好,就是这个原因。
唐景铄有一张银行卡,卡里有两百多万,密码就是他身份证的后六位。此外,他还有一套房产,应该就是他自己的家。
房产并不在本市,而是在本市相邻的花藤市。他重生以后,就从来没有去看过。在找到唐景铄的记忆之前,他还是远离熟悉唐景铄的一切人事为好。
“唔……”闻律沉吟着,然后得出结论:“是有点少……不过入股玩玩还行。”
“你真打算做这个?”唐景铄又一次确认。
闻律点了点头,把最后一块薯片塞进嘴里,然后慵懒地伸了一个懒腰,才说:“嗯。小试牛刀呗。等过一阵子计划书出来了,我给你看。有兴趣的话,你可以入股。”
然后他起身,暂时结束了这个话题:“你自己玩会,我去外头抽根烟。”说完,就独自迈步离开了房间。
“哦。”唐景铄点了点头,如今不比前世,他还年轻着,他还可以沿着唐景铄的脚步,继续追逐着梦想。
前世那种迫切想要投资赚钱的心思淡了很多。但是,如果是闻律主导这件事情的话,他尝试一下也未尝不可。
只是,如果真的要动用唐景铄的钱,他就不能再逃避,他势必要去接触唐景铄的一切,弄清楚唐景铄的身世和故事。
唉!该面对的,终于还是要来的。唐景铄在心中苦笑。
这一打岔,果然是游戏也别玩了,唐景铄满心就想着,这个身体原主的问题。
本来昨天就一夜没睡,这精神一集中,居然就趴在电脑面前睡去了。
闻律回来,见到的就是熟睡中的唐景铄。
唐景铄长得很漂亮,就是那种皮肤白皙,五官长得恰到好处的那种,他的一双眼睛黝黑、平静、温和,玩玩很难让人生出恶感。
但是真正接触了,你会发现,他的那双眼睛里其实还有很多情绪,孩子气的、倔强的、不屈的,他有的时候就像一个还没有长大的孩子,眸子里藏着某种天真,但有的时候,又沉稳得像一个四五十岁的老干部,沉沉的眸子里满是岁月的历练。
相处得越久,闻律越发无法去评价这个人。
曾经,唐景铄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倔强和不屈让唐景铄以为,他大概是那种家境不好或者家境一般的家庭里出来的孩子,才有那么一股坚韧地向上爬的倔劲。
然而他的向上里又没有太多的企图心,他洁身自好,却又并不抨击其他人某些不择手段的行为。他的向上和追逐,更向是和命运的抗争,更向是要向天争一口气的模样。
但是刚才唐景铄随口报出的身家,打破了闻律对他家庭背景的设想。那应该是一个很宽裕的家庭,不算大富大贵,却能够给孩子的账户里随便放个两百万的家庭。
如今,唐景铄趴在那里睡得正熟,脸上竟是一派的天真无邪。
莫名的,闻律的心里,升起了一股他从前从未有过的古怪感觉。他说不清这是什么感觉,只知道,他特别想保护此刻唐景铄这单纯的睡颜,不忍心让任何人、事、物来破坏这样的美好。
闻律稍稍犹豫了一下,并没有去打扰唐景铄,他将屋子里的空调调到合适的温度,然后带上门出去了。
罢了,今晚这个屋子就让给唐景铄吧,反正旁边还有一个客卧。
第二十二章
一个月后。
今天,是唐景铄在《汉宫风云》的最后一场杀青戏。
这场戏的背景是皇帝忽然暴毙,诸皇子在皇宫之内召集群臣,每个人都意图登极,剑指那把黄金龙椅。
大家都是图谋已久,于是各出奇招,皇城之内一片混乱。
而主角此时正带着自己支持的皇子,在这一片混乱中步步筹谋、冲锋陷阵,为皇子争取最大的登极机会。
就在时局一片混乱的时候,大行皇帝的弟弟,被分封的安亲王突然起兵,以勤王的名义带兵打到了皇城之下。
而此时的欧阳少风,已经在主角的指示下夺取了京畿防务,恰逢安王前来攻打,欧阳少风就独自担负起了守城的重任。
那是一场惨烈的战斗,地众我寡、争分夺秒的战斗。是一场没有援兵的战斗。
京城之内局势未定,皇帝的人选没有定下来,没有人登上那个位子,就没有援兵。
欧阳少风必须为主角争取到更多的时间,这样才可以完成主角全部的部署保证皇子登极。
所以这是极为艰难惨烈的一战。欧阳少风几乎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在冷静地指挥着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