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子崩裂的声音混杂在莫璇的怒声里,江伏的睡衣被扒的松松垮垮的,露出的半片白腻胸膛犹如被弄脏的雪,触目震神,能在刹那间激起窥探者窒息般的掠夺欲与狠狠覆盖那痕迹的暴戾冲动。
“你的那朵鸢尾花选错了。”
始终沉默的江伏忽然开口。
莫璇一怔,下意识停住动作问。
“哪里错了?”
江伏微微仰起头,精美的面孔上是与当下氛围格格不入的认真。
“在剧组里拍那场戏的时候,鸢尾花其实只是个道具,是假花。后来傅先每次留下鸢尾花的时候,为了同真花区别,他都会把最下面的花瓣剪掉一半,但是你的没有。”
犹如侦探在一步步吐露自己的侦查心迹,揭开凶手伪劣的栽赃,他继续说。
“还有傅先的字,你应该模仿了很多次,的确一模一样。但我和傅先拍综艺的时候,在揭穿他之前的友好时光里,我们在闲聊时提起过《散女传》这部戏,他说现在有太多的人用他的字体打字了,所以他说如果要手写一些意义非凡的字时,他就会改用另一种截然不同的字体,以示珍重。”
江伏顿了顿,漫不经心的捏着自己的指节,失去兴趣般的不再看她。
“就比如掌门和血君,这两个对他而言很特殊的名称。”
足足反应了好一会儿,莫璇才慢慢笑了,神情里带着意外的欣喜。
“既然你早就知道,那为什么不在当时就说出来?伏伏,你一定是想保护我对不对,你也想趁机赶走元辰,把他赶出我们的世界。”
江伏摇摇头,毫不留情的打断了她的幻想。
“在刚才之前,我真的不知道原来是你,我以为寄U盘的人的确是节目组里的人,所以想等着元元查清楚后再和他说。”
莫璇脸色一变,顿时变得不好看起来,她冷笑一声,得意的恨恨道。
“伏伏,他不会回来了,他再也不会回来了,没有人能来救你。”
江伏看向她,眼眸里露出几分戒备。
“莫璇,你什么意思?”
“我的好伏伏,居然都连名带姓的叫我了,看来元辰那家伙真的把你蛊惑的不轻啊。”
莫璇怒气反笑,恶毒的痛快道。
“我雇了人去杀了他,那伙人说要撞死他,或者打死他。伏伏,你觉得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听了她的话,江伏的脸上却没有流露出丝毫惊惶。
他当然放心的很,这是元辰的精神世界,元辰又怎么可能会让自己身陷险境。
莫璇见他面色不改,皱着眉狐疑的问。
“怎么,你就一点也不担心他?”
“当然不担心,元元他一定会来救我的。”
即便江伏他自己已经被莫璇转移到了陌生的地方,元辰也被她雇佣的人不知堵在了哪里,但江伏轻描淡写的话里仍然满是信赖与笃定。
莫璇被他的盲目亲昵扎痛了心,她一把捏住江伏的下巴,尖尖的指甲掐进了江伏的肌肤里,迅速的留下了鲜艳的痕迹。
江伏皱着眉挣扎了一下,立刻就被情绪激烈的莫璇狠狠扇了一巴掌。
火辣辣的疼痛让江伏的头偏向了一边,他的身子也不由自主的歪向了沙发上。
整间屋子有刹那间的寂静,连呼吸声都陡然消融了。
莫璇呆呆的望着他白腻脸颊上红肿的巴掌印,不知所措的看了看自己颤抖的手,发麻的后感犹在。
她居然打了江伏?
莫璇的眼眶里陡然滚落出豆大的眼泪,她踉踉跄跄的跪着往前挪了几步,想要凑近了看看江伏的情况,但又被骤升的罪恶感折磨的根本不敢触碰。
她瘫坐在地上,痛苦的捂住了自己的脸,泪水从指缝里不断渗出来。
“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满腔求而不得的爱恋在多年的压抑下发酵成了一股扭曲的疯狂,相比起傅先,她要更克制更隐忍,而一旦爆发出来,属于女人的报复心却一点也不比凶猛的野兽弱。
江伏用舌尖抵了抵左侧的脸颊,淡淡的血腥味让他微微皱起眉。
莫璇像是亲手毁掉了自己的心爱物,不顾形象的嚎啕大哭了起来,精致的面容被泪水弄的脏兮兮的,呈现出她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的狼狈姿态。
趁她崩溃的时候,江伏想立起身查看一下周围的环境,却被莫璇一把抓住了脚踝,宛如挥之不去的阴冷缠蛇。
“伏伏,你想去哪里?我那么爱你,我的卧室里全都是你的照片,还有和你一模一样的布偶,可是它们没有你的温热与生动,一点也没有。你还记得元警官第一次来我家的时候吗?你说有人在你的身体里塞了东西,我当时跑去卫生间,在卫生间里想象你的样子达到了高/潮。”
莫璇痴迷的语气里满是战栗的亢奋,是足以引发生理形态的亢奋。
江伏蹙起眉头,沉默看着她的眼眸里满是冷淡与厌恶。
这样的目光宛如一个导火索让莫璇的情绪骤然爆裂开来,她绝望而卑微的吻着江伏的膝头,痉挛的手透着薄薄的睡衣死死抓着他的皮肉。
“别这样看我,伏伏,求你了,别这样看我。”
半晌后,江伏的目光垂了下来,一眼都不愿再看她。
莫璇又哭又笑的自言自语了很久,陷在自己的臆想世界里无法自拔,江伏的手被捆了起来,小腿也被她紧紧抱着,无法施力把人踢开。
他的余光扫了一圈屋子,暗自想着该怎么样才能脱身。
凝神之际,他忽然听到房门处传来连续的几声枪响,不堪重负的锁扣几秒后就彻底坏掉了,随即房门被人大力踹开了。
江伏惊讶的望向突然出现在门口的傅先,还没来得及反应,膝盖忽然一沉。
莫璇无力的趴在他膝头,被子弹没入的后脑勺涌出浓稠的新鲜血液,而她的脸上还残留着懊悔自责的痛苦,泪水依旧温热的淌进了鲜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