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可是随随便便一个热感就能带走一个人的命的年代,关渭城一听就脸色大变,江楚水按住他想起身的手,一边安抚一边跟者他的小厮说:“把我用惯的药方拿来给王太医瞧瞧。”
这辈子他发热体虚都是时常的事,早已习惯,已经不会大惊小怪了。
接着又对着王太医说:“这是跟着我从小看到大的大夫下的方子,他现如今还在辽水,太医瞧瞧我如今还适不适合用。”
王太医接过方子认真看着,越看越欣喜:“这是哪位前辈的药方,这方子所配的法子老头子还未看过,是一个养人的好药方。”王太医沉吟了一会,半晌,才谨慎的开口:“世子不妨可以继续用着,老夫跟着再为世子开另一副安眠调理的药,世子可以一起搭着用。”
关渭城问:“两剂一起用会不会冲撞了药性。”
太医:“都是温和的方子,混着用也不会伤了身体,大人请放心,老儿现在就出去写下药方交给从人,世子可今晚开始内服,喝下可能会出一身热汗,可差遣从人值夜伺候。”
看诊完毕后,江楚水亲自把太医送出去:“有劳太医了。”
太医走后,江楚水回到屋内,从一架子书里拔出一张纸,移步道桌案前,拿起毛笔潇洒自如的对着纸上笔痕改动起来。
关渭城跟随着他,看着江楚水龙飞凤舞的笔迹,感叹着大喝一声:“好字。”
江楚水收笔,回了他一个笑容,转头吩咐他的贴身小厮点波说:“顺便把这个方子拿去让人煎了,熬成药,我今晚淋浴要用。”
点波应下。
关渭城:“慢着。”转头皱着眉头对着江楚水说:“这方子可让太医看过了。”
江楚水:“不碍事,我从小泡到药浴长大,这些都是对身体好的,不会出事的”对着点波说:“快去吧。”
关渭城皱着一张脸,严肃的对他训斥:“胡闹!怎么可以随便用药。”看着江楚水的笑脸关渭城担心不已,他以为自己把江楚水送回她母妃处就平平安安了,没想过他竟然这样不重视自己的身子。
江楚水:“这事情母妃也是知道的,城兄稍安勿躁,待楚水亲自给你泡上一壶好茶,坐下好好品尝。”
关渭城只好忍住气跟着他坐下,但心里一直惦记着这件事情,但是看着江楚水笑靥如嫣的脸,瞧着他那双不笑都似乎看着你秋水含情的桃花眼,又说不出其他骂他的话来。
但还是不放心,借着谎称上茅厕的空子,拉过一个从人,问他去煎药膳房处的路,得知后,迅速运行轻功飞快的走过去。
膳房的人都全在厨房内准备待客的吃食,里面有特意开劈的一间耳房专门用来煎药。
一个头发发白的老儿请安:“奴才拜见大人,不知大人前来何事。”
关渭城记得他出现过在王妃身旁,定是主管之类的人,关渭城有礼的回他:“不知世子是否送了一张外用药房来。”
老儿回答:“回禀大人,确有此时,刚才世子身边的点波送了一张方子过来。”
关渭城犹豫了一下,暗示性的小声开口:“我看到那方子似有不对的地方,里面有的药材性烈,不大适合给世子的身子用,不知……王妃是否得知此事。”
老儿恍然大悟,摸了下脑袋踌躇了一会,半响,才开口:“其实不应该告诉大人的,奴才恳请大人对奴才接下来的话保密。”
关渭城正经绷起脸,一本正经的说:“老人家请开口,我是一个守信用的人。”
老人回道:“这药方……其实与最后煎出来的药不是同一个方子出来的,但都有相同的地方,而且药都是秉性温和,极为适合世子使用。”
关渭城震惊:“可是药材模样,味道,感觉等等不是有不同的地方吗?”
老人调皮的一笑:“王妃早有预料,府中专门有人看这些材料,若是缺了味道,可以加上一些添味的药材辅助,若是闻着香味不同,亦可以加一些变味的药材进去,更或者是加一下食材和一些能使变色的无害作料,法子都是精心算好的,待处理完毕后磨了变药粉再给世子用,保管世子不会发现。”
关渭城放下心中大石:“王妃高明。”
老人挤着眼语重心长的跟关渭城说:“大人一定要保密啊,世子身边服侍的人都不知道,可不能透露给世子知道。”
关渭城当然不会说出去,对着老人再三保证后才转身回去眉峰居。
其实也怪不得江楚水不知道这件事情,毕竟这药方是他根据前世所创的,这辈子的草药与他前世大多都不相同,还有很多是没有的,他是根据药性测的方子,一开始也不敢用刺激的药物,试过几次见没事胆子才放宽了,慢慢的把药方剂量加多变大的,而王妃安排的人也聪明,每次都给他加一些会酸麻,或者是一些其他的触感的感觉给他感受,再加上是他母妃亲自安排的人为他做事,江楚水自然不会有所察觉,而且他身子的确不适合练武修仙,他也没觉得是药方的不对,而是以为他自己本身就存在问题。
待一夜宾客皆宜的宴席完毕后,江楚水亲自把关渭城送出门外,夜色寂寥无垠,玄月高高挂起,熏黄亮色照着湖泊泛起银白涟漪。
关渭城在踏出府门前停下步伐,伸手把江楚水的兜帽拉上来盖住他的头,黑色的斗篷兜帽边缘毛茸茸的缝上了软软的兔毛,兔毛呈白色,一圈厚厚的缠绕盖在江楚水的头上,显得他脸庞更加白璧无瑕,眉目如画,整个人出尘脱俗,脸上的细小绒毛在月下的黄光照射下都能清晰可见,脸非常白,趁着两颊都似染上了熏红,让人一看就舍不得离开视线。
关渭城深深的凝视着他,心中有无数话涌出想与他长说,到了最后都只融在了一声叹气声里,借着他的兜帽隔着东西轻轻抚摸上了他的脸:“回去吧,外面风大,不要再送了。”
江楚水眉眼弯弯:“城兄慢走,夜里黑,早些回府洗漱休息。” 江楚水的音容笑貌似雪胎梅骨,别具一格,就像他的人,谦谦君子,暗香疏影,骨子里有着一股傲然清气,让人不禁想认识他,折服在他名下。
“楚弟……”关渭城不舍得与他离别,他这几日心里转过无数的念头,也只有他自己知道是有多么煎熬。
江楚水一边推他走,一边笑他:“想不到你也像小娘子一般扭扭捏捏。”
江楚水难得一次与他顽笑道:“娘子,可是舍不得为夫啦,快走吧,过几日为夫给你下贴约你去游玩。”
听到这句话,关渭城猛地睁大眼看着他,眼上似能冒出火焰,在夜色里像是一头饿狼盯着食物护食一样望着他,视线既放纵又任性,深处还带着一丝不曾发觉的恐惧,凶狠的视线使得江楚水慌张的退了一小步,像是迷茫的小鹿,感觉自己像是唤醒了某种恐怖的野兽,茫然的在丛林中等待被咬杀的厄运。
关渭城双眼直直忘着他低头的眉眼,想把他的轮廓深深印在脑海里,带着光晕光洁的额头像是在像他索吻,他突然之间就涌起一股冲动,不知道哪里来的巨大勇气,上前满满的一把抱住措不及防的被喊出了声音的江楚水,双手用力揽住他的腰线,身体放肆的贴住了他身体的热源。
“我走了,楚弟。”关渭城在他的耳旁低低的呼出气息,颤着抱过他的手,用强大的意志力趁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迅速转身离开。
江楚水都还没来得及感应这个转瞬即逝的拥抱,只能目送关渭城的离去,耳边软肉还在不习惯的微颤,似乎还能感受到那炙热的呼吸吹过自己耳旁。
翌日
天色微凉,早晨雾气消散,阳光正慢慢的撒在院落草木之上,点缀点点星光。
有些紧促的步伐打破了江楚水寂静的院落。
从人进来的时候江楚水还歇着身子歪坐在塌边看书。
“世子,宫里传来旨意,宣你入宫见圣,王妃已经准备妥当了,特意吩咐小人前来喊世子准备出发。”
江楚水早有预料,不紧不慢的放下了医书,吩咐道:“叫点波进来替我更衣。”
“是。”
第10章 帐中香(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