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亿扭头,瞪了宁锦悦一眼,“你是不是傻,我要是跳楼了,还怎么坐这里跟你吹牛逼。”
也是。
宁锦悦尴尬的笑了一下,“不好意思,故事太精彩了,我听的有点投入。”
上完晚自习,陆亿按照大家闺秀的指示,避开保安和巡逻老师,成功的爬上了楼顶。
那天风很大,夜空很黑,没有月亮,是个结伴自杀的好日子。
半夜十二点,陆亿收到了大家闺秀发来的贺电,“来生再见。”
陆亿来生并不想见到大家闺秀,可是她还是很礼貌的回复了一句,“祝你一路走好。”
呵呵。
陆亿当时心里特别鄙视自己,她才转学过来没多久,就已经和周围那些富家子弟一样,戴上了虚伪冷漠的面具。
不过与此同时,陆亿想明白了一个道理。
陆亿把板凳往前挪了挪,挺直腰杆,得意的对宁锦悦说:“这个你必须得鼓励鼓励我,我活了这么多年,那是我唯一一次动脑筋思考问题。”
宁锦悦非常捧场的鼓了鼓掌,然后问陆亿,“你想明白什么道理了?”
金钱,地位,权力。
圈子,家族,特权。
一个叫阶级的词语,把芸芸众生分成了三六九等。
陆亿现在面对的问题,是她不属于任何一个阶级,她被孤零零的夹在两个阶级中间,左右为难,里外不是人。
所以,她只需要稍微妥协一下,往旁边挪一步,就能过上舒心的日子,根本用不着以死明志。
而且明天早上食堂供应法式早餐,机会难得,死了就吃不着了。
以她爸妈的抠门程度,她要是死了,牌位下的贡品只能是馒头咸菜,绝对不会出现法餐这种高逼格的东西。
不行,绝对不能死。
这楼,谁爱跳谁跳,反正她是不跳了。
她要活下去,找机会潜入大家闺秀的寝室,继承她那一整个行李箱的不健康读物。
听说有人兽和□□,不知道有没有蕾丝边的,毕竟她只喜欢女孩子,对男女动作大戏并不热衷。
宁锦悦问陆亿,“那个大家闺秀呢,跳楼了吗?”
陆亿目露寒光,“一提起那个贱货我就生气。”
陆亿决定不跳楼以后,回卧室洗了个热水澡,然后踏踏实实的睡了一觉,完全把与大家闺秀的约定抛到了脑后。
第二天早晨,陆亿神清气爽的来到食堂,排队抢法餐时,意外碰到了同样神清气爽的大家闺秀。
大家闺秀比陆亿还要神清气爽,小校服熨烫得服服帖帖,一副三好学生优秀班干部的虚伪样子。
陆亿当时就炸了,大家闺秀约她去跳楼,自己却不跳,这不是逗她玩呢嘛。
陆亿一个箭步冲到大家闺秀面前,扯住她的头发,暴喝一声,“艹,你居然没跳楼。”
大家闺秀不甘示弱,掐住陆亿的脖子,“艹,你居然也没跳。”
陆亿,“艹,我不敢跳。”
大家闺秀,“艹,你当我敢跳啊。”
陆亿,“艹,你个贱人,你给我松手。”
大家闺秀,“艹,你个智障,敢骂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陆亿,“艹,骂你怎么了,你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活该被人骂。”
大家闺秀,“艹,我爸可是教育局局长,你再不松手,我让学校开除你。”
陆亿,“艹,吓唬谁呢,我爸可是菜市场卖白菜的,你要是敢开除我,我让我爸一白菜削懵你。”
陆亿和大家闺秀打了整整一个小时,期间不仅互相问候对方的祖宗十八代,陆亿还把大家闺秀骑在身下猛扇巴掌。
陆亿可是从社会最底层混上来的,打架撕逼骂街撒泼那是她的看家本领,大姐闺秀一个被人发现看小黄书就吵着闹着要自杀的弱女子,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直到校长前来劝架,陆亿才不甘心的停住手,放了大家闺秀一条生路。
了解情况时,校长虽然生气,却也很欣慰,“打架是大错,可是我叫你住手时,你二话没说就停手了,说明在你心里,还是很敬重我这个校长的。”
陆亿坐在办公桌对面,支起双脚搭在办公桌上,霸气的校长说:“没办法,谁让你有头发呢,我这个人,最受不了有头发的校长跟我卖萌,完全没有抵抗力。”
校长,“……”
我要是告诉你我戴的是假发,你会不会拿刀砍死我。
后来,陆亿被学校开除了。
谁让大家闺秀的爸爸是教育局的局长呢。
谁让陆亿的爸爸是菜市场卖白菜的暴发户呢。
谁让大家闺秀的叔叔是学校创始人呢。
谁让陆亿的叔叔是……
额,陆亿没叔叔,她爸是独生子。
陆亿对宁锦悦说:“虽然后来我成功的融入了上流社会,可我的骨子里,依旧忘不掉在菜市场卖菜时的艰苦岁月,哪怕再挥霍无度,我都会去珍视三毛五毛的零钱,这个习惯虽然挺奇葩的,可我不准备改,那是我的根,改了以后,我就不是以前的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