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头男神色一凛,他一见这位就打心眼里发憷,苍真子虽不比阴晴不定,喜怒无常的九爷可怕,但那高高在上看凡人的眼神,屡屡让光头男自卑的如同蝼蚁一般,在他面前话都不敢多说一句,就怕被他鄙视。
九爷终于睁开眼睛,一双凤眼慵懒的如同他怀里的猫。
“道长请坐。”
光头男很少见到九爷对谁这么客气,眼前的这位风水协会会长倒是极少数几个。
“事情如何?”
能让惜字如金的九爷主动询问,光头男心想:看来这件事真的很严重啊。
“汝养父之事,恕在下不能办。”苍真子俊秀如玉的脸上浮现了一丝愧疚,“遇南乘风这一劫,非吾改变运势便可躲过,汝养父几十年心血毁于一旦已成定局,恐难东山再起。”
不知道是不是修道的缘故,一到苍真子这里,画风一秒变得古风古韵,让人恍神自己是不是穿越。
要不是光头男本科以上学历,中文修得还算不错,怕是还听不懂他这半文言半白话。
居然还有苍真子扭转不了的运势?光头男很是惊讶。
九爷纤长的食指在下巴间轻轻扫过,简单一个动作,妖孽十足。
“您做不到?”
“世上亦无人可做到。”
“您之前说,除了天命,其他的命,你都能改。”
光头男心想,听苍真子讲话已经够累了,九爷还非要四个字四个字的蹦这么怪癖,小时候五言七律是怎么读的?
但接下来,苍真子的话引起了他的注意。
“南乘风之命,与天同命。”
光头男一惊,与天同命?!竟然有人命格这么逆天的吗?那谁能搞得过。
“侯家不长眼,开罪了南乘风,汝父虽是被侯家连累,但南乘风此人命格太过霸道,一旦沾惹,无生路矣。”
光头男倒抽了口气,老爷子这是晚节不保啊,哎,真是交友不慎啊。
不等他细想,竟见九爷忽然站起来了,还来回踱了几步。
这件事果然非比寻常!
光头男这么想并非因为九爷是个残废。
外面人只知道九爷神秘诡谲,行踪不定,从来都是江湖不见九爷,却处处流传九爷的传说。
只有九爷的亲信,比如光头男才知道,他之所以如此神秘的秘诀。
因为——懒。
能站就不跑,能坐就不站,能躺就不坐,唯一的运动就是手动撸猫,还摸几下毛就嫌手酸。
光头男时常在想九爷之所以不近女色也不近男色的原因,是不是因为某项运动太花费力气?
可九爷偏偏极爱养猫,一屋子大大小小和他一样懒的长毛肥猫,性情和他一样阴晴不定。
每每属下做错了事,群猫集体出动,轻则制造混乱让人哭着收拾残局,重则如同光头男,可怜巴巴的把猫主子顶在头上供着,直到脖子僵硬难耐,主动求饶,更有甚者,猫爪伺候,不抓的你一脸血痕不算完。
光头男想到这,忍不住抖了抖身子,还好他尚算得力,没被主子们这么伺候过。
“喵——”光头男一凛,继续跪好。
“没办法吗?”
看得出,九爷很关心这件事。
苍真子常年苍白的俊脸上尽是惋叹。
“九爷,逆天惹祸,扯上南乘风,相关人等,注定全军覆没,此番,吾负于汝。”
九爷沉默了半晌,回到座位上坐下。
“辛苦你了,养父破产,我来养他。”
苍真子点点头,以九爷之能,即便萧家老爷子再是能花钱,也能享受晚年。
他余光一撇光头男,饶有兴趣的看了他一眼。
光头男一惊,又来了!这个眼神。
光头男被他看得心惊肉跳,他平日里看自己一眼都嫌多余,今天怎么盯着他看了起来?难道是因为他脸上青了一块?
“汝脖子不疼吗。”苍真子似笑非笑,那眼神嫌弃之中多了些揶揄。
光头男一怔,这话什么意思?难道看他快被肥猫整的脖子要断了,好心想给自己求情?
他忙不迭的点了点头,期盼苍真子能说些好话让九爷开恩。
“听闻汝将那鬼宅卖给了普通人?”苍真子冷哼一声,鄙夷道,“作孽之事,亏汝干得出,怪否遭厉鬼缠身。”
“道长您在说什么?”光头男大惊失色,身子一抖,一身的猫“嗷呜”叫了一声,不满的散开。
光头男感觉到,即便头顶的肥猫没了,脖子上仍旧酸疼难忍,还有寒气丝丝往皮肤里渗透。
他心头一凛,是鬼?!
“道长救命!”
“救命?这厉鬼已经纠缠你半月有余,为时已晚。”
光头男吓得差点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