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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醋桶谈恋爱_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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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弟弟。

  “杜泽,起来吃药。”

  “几颗啊。”杜泽的眼睛睁开一条缝,扫了一眼张卓的手,随后嘴唇抖了抖,“4颗这么多啊……”

  杜泽的喜怒哀乐都放在了脸上,重感冒的原因搞的脸红红的,张卓淡淡的看过去沉默不语,倒是把杜泽看怕了,头巴不得缩衣服里消失,半分钟后从衣袖里伸出半只手推了推,他带着鼻音说:“等会吃。”

  张卓早就把杜泽看透了,等会吃,等会就装聋不吃了。

  “大半夜的我在这伺候你,我是不是神经病。”

  “你不是。”杜泽连忙摇头,他抬眼看了看张卓阴沉沉的脸色,又看看那两颗磨砂质感的药丸,他记得清清楚楚,这种的最容易苦,可张卓脸色太差怕是要打人,他慢腾腾的拿起水杯一颗颗的往嘴里塞,塞到会苦的药犹豫了大半天,仰头一口吞没想到被一颗药卡住,喉咙里全是能苦出泪水的味道。

  张卓保持着张开手的动作,看着杜泽脸上堪称精彩的表情,道:“你妈是医生,你就这么怕吃药。”

  杜泽咬住一次性水杯沿,往里面哈口气看它变成白色,小声说:“因为她是医生,所以我才怕吃药嘛。”生病也记得身边的人是张卓,他的目光盯着对方脖子里的藏青色围巾,没敢看脸,张卓的身高比例极好,当时还有服工系即将要毕业的学姐专门找他拍毕业设计,陶嘉宇的帅是活泼,那张卓的帅气就是内敛,这样的人气质优雅是别人装不来的逼格,即使他现在变的有些凶,杜泽依旧觉得他还是当年闪闪发光的张卓。

  “张卓,你不要生气。”

  张卓多看他几眼,心里莫名其妙,不过口气冷硬:“我生什么气。”

  “我特别怕你不高兴。”

  “为什么。”

  杜泽侧过身,“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因为你是我的好朋友。”他觉得说‘我们是好朋友’不合适,经历过那件事,张卓不和他绝交都算是脾气好。

  而张卓也感受到了他语气中的小心翼翼,他说:“这种心态不要有,不然在人际交往中,你是最不受人重视和最受欺负的那一个。”

  杜泽不禁委屈:“我和别人在一起,又没这种心态,你就把我当傻子。”

  生病的人容易给自己心里添堵,张卓看杜泽自己还矫情上了,语调还算温和:“没把你当傻子,只是幼稚。”

  杜泽拿面纸擤鼻涕:“还没人说我幼稚,我很不成熟吗?”

  张卓看着他,然后嗯了一声:“挺不成熟的。”他又说,“是不是觉得不高兴?”

  “没有……”杜泽微微叹口气,“是真的吧。”

  张卓见他回答的挺坦率,口气又好了一点,不过没再说什么教导的话,抬头看眼点滴后就低头看手机,头也不回的吩咐杜泽:“生病了就睡觉。”

  “可是睡着不舒服。”他往男人身边凑了凑,他大学时就爱干一件事,“张卓,我能不能靠你肩膀上啊,不打扰你玩游戏。”

  张卓半侧着头,立即闻见了一阵苦味,再看看杜泽求着他的表情,张卓隔了好一会儿:“看在你生病的份上,准一次。”

  杜泽连忙把自己裹成球,带上帽子往张卓肩膀上一靠,不知为何眼睛突然一酸,“在纽约,我很想你。”

  “为什么想我?”张卓问。

  杜泽嗯嗯啊啊老半天,张卓在等他回答的功夫已经玩了一局游戏,等他扭头去看杜泽,这人嘴巴张着已经睡着了。

  杜泽的生活被他妈控制的很好,大学毕业之前听妈妈的吩咐行事,毕业工作了还牢记妈妈的教诲,你说他是妈宝吗,张卓认为又不是,这就和死读书一样,往死里听话了,只有碰上杜泽真正有想法的事才会挺胸爷们一回,爷们的给他自己争取那点自主的权利,比如说学设计这事,当初要不是爷爷在后面帮忙,杜泽哪能如愿。

  同时也从侧面说明,这人要激,当初杜泽妈就差赶儿子了,都没能让杜泽改口不学设计,说明杜泽也蛮坚持的,只是平时随便惯了,只要觉得“恩,还行。”就不会多说什么,说没主见倒不至于,说窝囊又太过分,就性格特像个孩子,虽说不常说话但相处起来很容易。

  “杜泽?”张卓推了推他,朝护士招手让她过来拔针头。

  杜泽没反应,反而又往他脖子那蹭了蹭,估计是觉得暖和就咂嘴,手自觉的往张卓腋下塞:“冷……”

  护士都被逗笑了,问道:“你弟弟多大啊,真粘人。”

  张卓黑着脸,心说他没这么粘人的弟弟,如果有,早就被他揣飞了。

  “生病了就这样,你动作轻点,他怕疼。”

  护士怎么可能没有眼力见,这么大了粘人还不被训,不是家里的老幺就是宝,下手还不得轻了再轻。

  杜泽睡爽了,手上除了冷没有其他感觉,被张卓推了半天才睁开眼,出门就被寒风冻得哆嗦:“要不再去医院待会吧,外面好冷,等天亮的再回去。”

  “你病傻了?”

  杜泽把手塞张卓手里,说:“你看,我手都没感觉了。”

  手里塞着小冰块,但触感很好,张卓把车门一开就将毛球推进去:“被别人听见还不知道要怎么笑话你。”

  “反正除了你,没人听见。”

  张卓感到又回到了从前,可惜下一秒他就让自己回归了现实,杜泽笑的虚弱却异常真诚,一如当初的美好和单纯。

  张卓对自己说大家都变了,然后当后来的他回想现在说的话,什么各走一边都是瞎扯自打脸,想想都觉得害臊。

  杜泽回家没法睡,加上又是病秧子,张卓勉强将卧室让给了他,客房常年没有人睡所以不清理不方便睡,再说来者是客。

  “我给你让出半边,保证不把病传给你。”杜泽在床上信誓旦旦,张卓说,“我没你这么弱。”

  然后杜泽就把头埋进被子里:“我明天就好了。”不过他很知趣,乖乖的睡到旁边不打扰张卓,况且实在是没有开玩笑的心情,脑子晕乎乎只想睡觉,听着外面的风声总觉得很渗人。以前他和张卓住的时候都是贴着取暖,杜泽意识不清醒只凭感觉干事,哪里暖和就往哪里钻,然后往旁边摸摸直到摸到张卓的手腕才停下来。

  张卓自然没睡,实际上他就看着杜泽摸黑摸到自己身边,听他舒服的“哼哼”两声,张卓想起杜泽这个毛病还是他养/成的。

  当时学校里发的被子不够厚,杜泽他妈早就给他准备好被子了,而张卓自己盖着一床被子,晚上说了句冷,就听杜泽提议:“要不你和我睡吧,咱们盖三床被子。”

  三床被子真的很暖和,第二天杜泽头一次睡过了头,第一次翘了课,把脸睡的红彤彤也不起来。

  “张卓,要不以后……你要是冷的话,咱们就一起睡。”

  宿舍床小又是上铺,三床被子又在无形中占据了位置,杜泽要贴着张卓睡似乎是无法改变的办法,而杜泽也乐的找一个‘暖炉’,久而久之就变成了两人一起睡,有时张卓为了不让人说闲话就回自己床,可回自己床之前还得先待在杜泽床上。

  因为他贱。

  张卓是这么形容自己的,自作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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