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里，好像有什么在翻涌着。
一股难受的感觉，从食道逆流而上，穿过喉咙。
“呕——”
又吐了。
感觉……好辛苦。
乔璟燃打开水龙头，任那冰凉的冷水流过自己的头顶。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冰凉的冷水，仍旧从她的头上往下涌，顺着她的头发，流入盥洗池内。
她不知道自己维持着这样的姿势多久，但是这样的方式……却能够缓解让她难受的感觉。
“你在做什么！”乔以枫不知何时走进她的房间，也不知何时来到她的身后。
乔璟燃清醒过来，站直身体，转过身看向乔以枫，她的头发已经被水淋湿，此刻冰凉的水顺着她的发间滴在她的肩上，滴在光滑的地板上。
也滴在了乔以枫的心上。
凉得刺骨。
冷得心疼。
乔以枫从浴室的置物架上拿过毛巾，替乔璟燃擦拭着头发，从她靠近自己时，传到自己鼻子里的味道，乔璟燃仿佛能够闻到，这是她生气的味道，她什么也不敢说，只好木讷地低下头，任由乔以枫摆布。
她一言不发，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也沉默至冰点，可即便如此，乔以枫为乔璟燃擦拭着头发的力度，却还是保持着极尽的温柔。
她不想弄痛她。
即便生气，也不会选择用这种方式来发泄自己的情绪。
“小枫……”乔璟燃扭扭捏捏的说，“你别生气。”
“……”没有反应。
乔以枫只是自顾自地，替乔璟燃擦拭着头发，等到擦得差不多以后，便从置物柜里拿出电吹风，替她吹着头发。
软滑如丝绸一般的头发，被乔以枫捧在手心里，她只是专注着为她吹干头发这件事情，全程不去看乔璟燃一眼。
直到确认已经替乔璟燃吹干了头发，乔以枫才稍微松了一口气，她拉着乔璟燃出了浴室，让她坐在书桌边。
乔璟燃这才看到，书桌上放着一盘切好的水果。
大概……乔以枫是特意来送水果给自己吃，才会进来的吧。
“嗯，好吃！”乔璟燃犟着拿起一块水果，塞到自己的嘴巴里，接着又是一块，似乎是想要缓和一下此刻焦灼的气氛，也是想要……借此装傻，趁机将刚才的不愉快给糊弄过去。
然而，在嘴巴里嚼烂的水果，还没来得及吞下去，那种呕吐的感觉就涌了全身，她立刻跑到浴室去，又趴到盥洗池上，吐了。
“呕——呕——”
除了刚才的水果，连带今晚吃的，一起吐了出来。
“怎么回事。”乔以枫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憔悴的乔璟燃，“还好吗。”她的手贴在她的背上，来回轻抚着她的背部，希望这样能够让她能够感觉好一些。
“没……没事……”乔璟燃摆摆手，却还是低着头，大口大口着呼吸着，那种难以呼吸的感觉，一点都没有减轻。
“我扶你出去坐一下。”
“嗯。”
乔以枫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因为在乔璟燃抬起头的那一刻，她看到乔璟燃的脸颊都是苍白的。
“好点了吗。”乔以枫不敢怠慢，扶着乔璟燃坐下一下，她还不停地伸手轻抚着她的背部，希望她能够好过一些。
“嗯。”乔璟燃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加速跳动的心脏渐渐地开始恢复往常跳动的速度，她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对上了乔以枫担忧的双眼，乔璟燃扯出一个笑容，“只是……晚饭的时候吃太多了，胃不太舒服。”
这个解释怎么听，怎么像是在敷衍，乔以枫也不傻，只是也不揭穿乔璟燃，“我拿胃药给你，我记得是在……”她知道乔璟燃向来把药都放在书桌的－ｃｈｏｕ－屉－里，便顺手拉开－ｃｈｏｕ－屉，打算找出胃药来。
然而，她才刚刚拉开－ｃｈｏｕ－屉，就被乔璟燃立马喝止住了，更准确点来说是，乔璟燃是直接伸手把－ｃｈｏｕ－屉－给关了上去，“不用了。吃药什么的，也太严重啦。”
“嗯？”乔以枫望了她一眼。
“我现在……只想喝点热水。喝点热水，暖暖胃，就好了。”
“那好，我现在去给你倒热水。”说着，便走到一边，替她倒了一杯热水递给她。
乔璟燃拿过杯子，就猛地把热水往嘴里灌，一口气喝完了一杯水。
“慢点喝啊，别呛着了。”
“没事没事。”乔璟燃喝完水，将杯子随手放在桌子上，随即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好多了。”
“真的吗？”乔以枫皱着的眉头，仍然还没有被抚平，“可是你的脸色还是很苍白。”
“不要紧的啦。”
“……”乔以枫就这么定定的凝视着乔璟燃，她的眼睛……告诉自己，她说的是真话，可是……乔以枫却无法相信。
“别担心啦，我真的只是晚上一时之间吃太多了，反胃才弄成这样的。”乔璟燃拉住乔以枫的手，与她十指相交，“别告诉妈妈，不然可是浪费了她今天的一番心意。”
“……嗯。”乔以枫点了点头，可悬着的心，始终没有放下。
刚才……
乔璟燃的反应……为什么那么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