邺孝鸣缓缓睁开眼:“你的意思是你是书生?可你不曾待我好,我也不曾待你坏,你倒是要做个好人,可却是那只狡猾的狐狸。”
“胡说。第一次见你你便对我坏!”不止发出嘲笑的声音,还卡了他的脖子。那人怎么能如此厚脸皮地说他待他好?
“你这是秋后算账?”邺孝鸣带着一丝促狭,“还是在撒娇?”
“胡说什么!”
“帮我擦背。”邺孝鸣嘴角几不可见的含着一抹笑意,只不过须臾又消散了去,呼啦一声,露出结实的后背。
“不帮。”珞季凉气急反笑。
“听闻珞少爷温润如玉,待人谦和,不会做出小孩子做出的事来……今日一见,看来并非是这样。”
“……”珞季凉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认命地拿过一旁的布巾,仔细地擦起来。
邺孝鸣的背并不如他的白皙,是阳光之色。珞季凉很羡慕这中种肤色,不失阳刚。不似他,皮肤惨白,身体瘦弱,即使常年在外面晒着太阳,还是没有改变一分。
珞季凉敛下眉,不知羡慕多些,还是嫉妒多些。手摸在邺孝鸣的背上,坚定厚实,苍劲有力,更是夹杂着细小的伤痕,层层叠叠地覆于其上,珞季凉神色不禁复杂了些,手下动作也慢慢放缓了下来。
邺孝鸣突然冷冷地道:“我在讨好你。”
“啊?”
“只是你过于傲气。”烟雾袅袅下,珞季凉看不清他的表情:“给你一分好,便还一分。却从不肯给多一分。狐狸虽狡猾,你却忘了下文,有狐狸印子,到底又是否狐狸所为?狐狸为何要走,又为何回来?离开时不杀死鸡鸭,回来又杀你可知为何?”
邺孝鸣站了起来,随手裹上浴巾擦身体:“你的确是那书生,仅凭第一印象便宣布了狐狸的罪。非狐狸从未给出真心,只是书生从未信任过罢了。”
健硕的身体有几颗水珠滚落了下来,邺孝鸣仍是不冷不淡地看着他,神情冷漠,仿若神圣不可侵犯。喊了丫鬟进来,邺孝鸣吩咐换了新的热水,靠近他,一点一点的解着他的衣裳。
珞季凉忽然拉住邺孝鸣的手,眸子倏地睁大:“你说,这全都是书生的错?”
“我说过,不过各人看法。在你心里,认为如何,才是重要。”
珞季凉呼地舒出一口气。把手放了开去,低垂下眸,任由眼前的人把衣裳一件件脱了去。
当光裸的身体碰上光裸的肌肤,珞季凉被轻轻地抱了起来。不同于自己肌肤的质感,难以描摹……珞季凉看着那人冷峻的侧脸,却不着调地思考着那人为何总能轻松地把他抱起来……脑子似昏沉了般思考不了。
直到温热的水覆盖到身上,他心里某个地方不禁猛的跳动了一下。而身后,那人温热的胸膛,平稳的心跳声,以及圈在他身旁的手,似乎被烫过了一般,惹得他不禁也发烫起来。
“你为什么……”
“你觉得是书生的错,还是狐狸的错?”耳边是那人低沉地声音,冷淡,似乎带着柔意。
珞季凉低下眸,脸上红的吓人,不知是被热气蒸的还是什么,手轻轻地搭在某人放在他腹部的手,声音几乎是颤抖的:“我觉得,他们都有错。”
【那么香艳的场面为何被我描写成这样?捂脸!】
☆、45.交心
邺孝鸣轻笑了一声,仿若他们初次见面的那次。珞季凉不禁怔了怔,被热气蒸得出了汗的脸往后看着邺孝鸣。
邺孝鸣一如往昔冷着张脸,在珞季凉看过来的时候微微敛了敛眸子。而珞季凉一脸绯红,带着诧异、不解,直勾勾地看着那人,似是要看出一朵花来。只不过须臾,终缓缓露出一个笑容。还没反应过来,邺孝鸣一只手就握住了他的脸颊,在他的睫毛上,轻轻落下了一个吻。
而珞季凉睫毛上的水珠,终于不堪重负地缓缓落了下去,像是心间的一抹朱砂痣,幽幽地掉落到不知哪个隐蔽的角落。珞季凉的眼睛生得漂亮,眼稍微勾,却不媚,瞅着温润如玉,柔和儒雅,似是千年的深潭,澄净透亮,又带着稳定……
不荣不喜,不宠不卑。
却是像要把人吸进去了一般。
“认错便好。”邺孝鸣把唇印在他的眼睛上,淡淡说道。逼得他只得把眼闭上,而胸腔的某个地方更是跳动得异常,闭上眼满满是那咚咚的声音。
不知为何,他们竟变成了这样的关系。
珞季凉软了身体,脑袋似是一团线搅成了一团,怎么理怎么乱……只能堪堪地倚在那人的身上,许是热的厉害,身上湿黏黏一片,也不知是汗,还是水多些。
等到终于沐浴完毕,珞季凉被包裹着放到了床上,仍没有恍惚过来,只知道房内丫鬟们进出把东西收了起来,熄了灯,一阵窸窸窣窣之后,那人躺到了他的身边。
邺孝鸣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翻身把人困在怀里,眸色渐渐加深。
珞季凉却是为了今天的莫名而有些睡不着,睁着眸子呆呆地看着床帐,过了会又偏着头看着那人。
他倒是睡的着,说了一番话把他搅得混乱,自己倒呼呼大睡起来。明明是他在讲道理给他听,怎么就被反将了一军?偏他还说的有理,他竟无法反驳。平日他也是自诩能言善辩,倒不曾想,邺孝鸣不是不说话,一说就是逼得他节节败退……
珞季凉悄悄叹了口气,果然是比他大十岁的人。比他见识多,见解深也是正常。这样想着,思绪不禁一轻,也懒得去计较什么,挣了挣,挣不开,便在那人怀里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嘤咛了一声,自然的窝在了那人的怀里。
他今日想的太多,被抱在怀里倒顺其自然了……连澡都尚且让那人洗了,被抱抱又如何?只是他忘了一件事,平日两人都是规规矩矩地躺在床上,并没有过分逾越的行为,为何今日邺孝鸣把他搂在了怀里……
他也顾不上这么多,那人的怀里温暖舒服,不一会就昏昏欲睡了。
待人睡了过去,邺孝鸣忽的睁开了眼睛。瞅着珞季凉熟睡的脸庞,眼里泛起莫名的情绪,只不过须臾,又掩饰了过去,眼里闪过一抹决绝,摸了摸怀里人的头发,脸色才柔和了下来,慢慢露出一个笑容,邺孝鸣在他的脸上轻轻印了一个吻,半响,再次闭上了眼睛。
那群人,敢动他的人的头上,必死无疑。
☆、46.处理
“白鹰,结果如何。”
“少主,那家伙是个硬骨头,什么也套不出来。”那个被捉起来的人被铁链吊了起来,身上血迹斑斑,脸上也是肿一块青一块,低垂着头,奄奄一息。白鹰走了过去,笑着一把抓起那人的头发,让他面对着邺孝鸣。
“你忠心护主,你主子可不会护着你。把你的主子供出来,兴许少主高兴了,还能饶你一条命!”白鹰毫不留情地扯了扯他的头发,说道。
“我呸!”那人啜了一口血水,直直地吐到白鹰身上,眼神决绝:“要杀要剐随你们便!老子也就贱命一条,用不着跟老子唧唧歪歪了!”
“白鹰。”邺孝鸣淡淡地开口,止了白鹰的动作。眼里带着玩味地看着那人,突然勾起一抹狠厉的笑容:“黑鹰,你去看看他脖子那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