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代表的是邺孝鸣的身份,邺老爷却将它交予他,很明显是对他的承诺。只是,若是邺孝鸣有所不满的话,却是对他们彼此的关系不好……
更何况他实在有些不解,为何堂堂的王爷居然毫无人知,却是在经营生意,混迹江湖?
可这玉佩并不假,色泽和材质皆是上乘,玲云花底纹,潜龙在卧,还有鸣字镌刻其上,非皇家人不可能拥有。邺老爷也不可能拿这种东西匡他,可这是为何?
“想不通便不要想。”邺孝鸣冷下神情,按住他的手,“往后你自会知道。”
邺孝鸣用了些手劲,珞季凉只觉得手被按得生疼。敛下神情,珞季凉微微点了点头,邺孝鸣这才把手撤了开去。
待到回到小筑,珞季凉想了想,还是把那玉佩收了起来,放进柜子里。
“公子,夫人他们走了吗?”珞萤站在旁边,小心翼翼地问道。
“走了。”
“公子,你这几天都没有带我出去。”听到好消息,珞萤咧了咧嘴,又突然觉得委屈,“萤儿在小筑里可无聊得紧。”
珞季凉笑道:“有你在的地方,还会没有新鲜的玩意儿?”
“可是萤儿……啊呀!少爷你手怎么了?”珞季凉这才发现,手背那里居然淤青了一大片,看起来十分渗人。
“无妨,刚不小心磕到了门上,没想到居然淤青了。”
“公子,你怎么这么不小心!”珞萤抓着珞季凉的手,又是生气又是心疼。他家的少爷,从小娇生惯养,哪里经得起磕磕碰碰!“叫你不带萤儿一起去!我马上去拿点去淤的药来。”
“萤儿,不用了。我又不是小姐,哪有那么娇弱?等过几天也就散了。”珞季凉放下手,微微笑道:“况且,也并不疼。”
“可是……”
“好了,去沏壶茶进来。”珞季凉说道,“我正好渴了。”
珞萤气急地看了珞季凉一眼,跺了跺脚,还是跑了出去,怎么可能少爷说不用就不用,一溜烟,还是先跑去找药了。
珞季凉见珞萤跑远了,无奈地笑了笑,把袖子稍稍拉低了点,盖住了手背的位置,拾起一本书往外间的书房走去。
邺孝鸣正坐在书案前,见有人来了,顿了顿,稍稍抬了眼,复又专心于手上的批复。
说来也奇怪。
他从北方回来便是一直居住在小筑,连日常的办事也是在这个书房里,除了邺老爷他们回来,倒是不曾去过主宅……
珞季凉不解地打量了邺孝鸣一番,虽说被占了一半书房有些微的不满,但好在两人各做各的,倒是谁也不曾打扰谁。
翻开书,珞季凉坐到了靠近窗的贵妃椅上,一手执书,一手翻阅,慢慢也沉入自己的世界里。
☆、21.调戏
南方的天气到底不比北方,随着春意的到来,显得愈发的温和。珞季凉半依在贵妃椅上,抬起头瞅着窗边的一抹绯红,还有时不时飞过的麻雀,心境平静如水。
人活于芸芸世界之间,便总会有可得,不可得。譬如失踪多年的哥哥,譬如现今的邺孝鸣。唯一不同的,大抵是心境罢了。一是求不得,二是不求得。凡此种种,他却不觉喜悲。
相遇是缘亦是命,相离亦是如此。
珞季凉微微撇头看向坐于案桌之上的人,微微露出一抹笑意。
虽不曾说出来,他本意却是不曾敢想与这人有所交集。婚姻一事,非他意,亦非他意,一开始,两人便俱是带着敌意,虽不曾伤对方一分一毫,却也不愿亲近一分。
倒不曾想,他却是带着不明的态度,一步步逼近,两人居然往着奇怪的方向发展。
虽还没有情意,邺孝鸣也的确是个让人难以抗拒的人。
比之罂粟,让人惧,却也令人迷。
性格虽刁钻,却并不是不可接受,虽冷淡,偏又透着温柔。分明威严,偶又带着小孩气。
看不透。
看不透,便愈是让人不可捉摸,愈是让人好奇。加之他的身世,上一辈之间的交易,珞季凉便真是应了那句话,不讨厌。
却是重重的好奇。
像粘在心头的一点尘埃,不注意还好,一旦在意,便总挥不去,还总是带着微微的痒。
“看什么?”冷不丁地一声低沉传了过来,打断了他的沉思。
“看你。”珞季凉下意识地回答,反应过来才知道发问的主人正是邺孝鸣。
“看出什么了?”邺孝鸣搁下笔,接下他的话头。
珞季凉摇了摇头:“便是看不透才要看。”
邺孝鸣拧了拧眉,突然大步流星地朝他走了过来。
一把执起他的手,低低的说道:“手。”
珞季凉露出笑意,带着小小的狡黠:“方才被某人不小心压到的。”
邺孝鸣眸色变了变,放下他的手,转身往房内走去。不一会,带着一个瓶子走了出来。
珞季凉挑眉看了他一眼。
举起他的手,邺孝鸣抬眸:“倒是不知你比女人还娇贵。”
珞季凉仍是笑:“文弱书生,还望你包含。”
邺孝鸣微微诧异,抬起头来看着他。只不过须臾又掩下了惊讶之色,不禁带了一丝调笑道:“那是自然。”
手上却是用力的把药膏抹了开去。听着珞季凉倒抽一口气,邺孝鸣又不紧不慢地用力揉搓了会,才缓缓说道:“虽疼,你还是得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