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得还比飞声更轻、更快,更带着另一道唏嗦脆响!
是银链的另一头!直被付云中“扔”了出去!
又是付云中见鬼似的打法,飞声眸光一跳,已来不及收手,被付云中抓住手腕往前一拉,银链呼呼一绕,两只手都被缠了个死紧,抽都抽不出来。
自己的手也被一道缠了个动弹不得,付云中还似很得意,痞里痞气地握了飞声的手,嘻嘻笑着抬到两人身前,故意让飞声看清两手交叠缠得有多紧一般,凑近了脸,不知好歹道一句:“爱徒真客气,这是要喝交杯酒呢?酒在哪儿呀?”
飞声一顿,无可奈何轻吐一口气,一脸的此人又病发。
但他知道付云中是故意的。两人都有伤在身,默契地只比力量技巧,不用归云剑气,本就为避耳目多年不敢明目张胆练武的付云中,要想赢过飞声,就只能靠一向礼让谦和的“大师兄”最不擅长的近身战了。
付云中又嘻嘻笑了。
笑着的晶亮的双眼,却陡地往下一沉。
未退,整个人往下一蹲!
比付云中的双眼更为闪亮的银链,打横着直袭飞声胸口!
一端被踩,一端绕紧,中间长长的链子,还在付云中一手掌控之中!
不能往前使力,往后便可!
一手被付云中拖着,还有个人还在身前蹲着笑眯眯看他要怎么办,飞声退也退不得,进也进不得,眉心一皱,另一手迅疾而出,直“点”向银链正中!
付云中一愣。
他知道飞声不知为何生气了。但这直接出手点向银链,是要做什么?
还不仅出了一指,而是两指齐出!
听见两声连成一声的彭铿一响,付云中不必抬眼看,已突地明白了。
飞声两指齐出,竟是将正中一节链子“截”去了一段!
抬眼看时,被截去一段的中央一节顿时脱落,银链随之断成两段,分左右两侧自飞声身前滑过。
毫发无伤!
不仅毫发无伤,飞声反掌将截出的铁条握于掌心,登时如同多了一把细小锋利的刀刃,毫无滞碍,一气呵成,攻向付云中!
付云中大赞一声:“好!”
还没好完,人已站起,抬手格挡。
还没挡下,乍然眼前一黑,浑身脱力,豆大冷汗急渗而出!
发觉付云中一瞬痛苦面容,飞声亦猛一睁眼。
砰然倒地。
缓了好一会儿,付云中才喘着气,找回清晰视线。
一看清,就笑了。
两个人都倒在地上。飞声看似压着他,实则双膝着地支撑重量,并未将付云中当肉垫。
也难怪,两人手还绑一块儿呢,不跟着付云中倒下还真不行。
又缓了缓,付云中才明白,飞声的手正揽着他的腰,是给他当了肉垫了。顺带把绑在一起的付云中的手也背在了身后,彻底动弹不得。
付云中眨眨眼,定定看着眼前极近处,飞声也定定看着他的双眸。
鼻尖相抵,吐息相缠,飞声一脸凝重,也不知是怕看不清付云中,还是怕付云中看不见他,还是怕错过付云中依旧温热的呼吸。
不陌生的距离。可有多久,没见到飞声这般担忧神情了。
付云中噗嗤又笑了。
他这会儿明白了。飞声方才的愠怒,是在气他明明撑不住,还不知节制玩儿似的大打出手,这下真打到地上躺着了。
“哎,果然近身战也打不过你啊……”付云中愿打服输,再加一句,“可这一刀……”
说着,转头,瞥向一侧。
飞声随之看去,目光又一沉。
付云中一手背在腰后,另一手手背着地,被牢牢抵着,亦是动弹不得。
抵着他的,自然是飞声的手,更是飞声手心紧攥着的,那段被截出的铁条。
断口倾斜,平整如切,比细小锋利的刀刃还坚硬有力,飞声虽已收力,依然刺破付云中掌心皮肤,钉入血肉之中!
飞声同样被反力所伤,割破指掌,只紧握铁条不放。
汩汩鲜血,污了飞声指节,自付云中虎口指缝蜿蜒而下,滴落地面。
看着付云中似全无痛觉,温和微笑,黑暗中愈发宁静的容颜,飞声的眸光更深沉了。
忽便想起从小到大,尤其是长大后,付云中偷袭飞声时极偶尔被飞声所伤,就是这么个轻轻浅浅,却九霄云外般的笑容。
差些以为又听见付云中说,对的。就该这样的。哪怕敌人伤在你面前,死在你面前,不该手软的,就狠心到底。若不然,死的,就是你。
此刻付云中亦看回飞声,继续说完:“你现在不扎下去,以后,就没机会扎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十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