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尚,要是我也这样,你还认我这个兄弟不?”
“这样的人我见一次打一次,你可别说我没提醒过你!”南宫尚不曾想过,如若沈逸风也如此的话,他将会如何得孤独!
“你……也罢。阿尚,等你这辈子也爱上一个人的时候,就不会觉得我们是无理取闹。甚至是你的父亲……”
“住口!你别在我面前提他,我没有那样的父亲!再说,休怪我翻脸不认人·!”南宫尚的怒火很好地被沈逸风挑了起来,每次一提他的父亲,以往冷漠的形象总是克制不住地被颠覆,他没有这样的父亲,他更恨那个毁了他们一家的男人!“
南宫尚不想和他多吵,话多无意,还不如大家先冷静冷静比较实在,“张总管,带沈公子下去休息,一路舟车劳顿,你也累了,今日之事我不准你再提。”
沈逸风无奈地笑笑,他的阿尚什麽时候才能明白这个再简单不过的道理啊!
暖觞一直低著头,也随张总管下去了。忽然想起那一日,沙漠上的一番醒悟,主上这个人,恐是被伤的重了,心封起来,便什麽都是冷的,什麽都是无情的。就连他这个人也是……
这,不正和自己很像吗?一个是无情无欲,一个是再也不爱。
沈逸风偏偏说还有什麽要和暖觞聊聊,径直拉他去了临风阁。暖觞让黎儿先回屋去,黎儿眨眨眼睛,笑著说:“暖觞哥哥别忘记咱们的约定哦!”说著还不忘超沈逸风使了个颜色,後者完全接受,暖觞忽然觉得,他或许就这麽被身边的一票朋友给卖了!
“逸风,墨楚是什麽人?”还没进屋,暖觞便忍不住好奇心问道。
“你说墨楚啊,本是阿尚手下的得力干将。我们还从小玩到大的哩,算是好兄弟!”
“哦?那主上为何如此厌恶这位墨公子。”
“阿尚这人其实就是太偏执。本来我们三算是莫逆之交,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那种,也不分地位高低、身份贵贱。朋友嘛,一辈子能有几个真心的!这事儿其实不怪墨楚。有天墨楚突然跑来说要给咱介绍个人,我们也都挺开心的,多一个人,无机阁就热闹点,每天被阿尚弄得冷冰冰的无机阁,来几个人,大家都开心。”沈逸风呷了口茶,继续道来。
“你也应该想到了,这人是个男子。不单单是普通的男子,还是江南男欢馆里的名妓。”暖觞一听,嘴张得老大,怪不得主上大人要动怒了。
“我们都知道墨楚的为人,挺憨厚老实的,虽然表面上浮夸的像个贵公子,背地里,比谁都好欺负。阿尚一听这人的身份,自当是不同意了,一方面怕玷污了无机阁的名声,另一方面,怕墨楚给骗了。当时阿尚还不知道他们俩的关系,自然是找阿楚谈。阿楚,我也说了老实人一个,全全白白的袒露出来。人是他赎出来的,自是无家可归,求南宫尚先让那男欢合他一起住。其实阿楚也知道阿尚的品行,弄死了这麽多男宠也不是没看过,那个男的把阿楚地魂斗勾走了,你让他怎麽办?只得兵行险招。”
“所以主上把他们赶走了?”暖觞迫不及待想知道後面的故事。
“嗯,阿尚这个人平时很冷静,处理这方面感情的时候,又像是火山爆发。在他看来,这些感情,都是所谓的虚假和肮脏,哪有真心可言。阿楚求著阿尚别对那男倌下手,他是真的爱上他了。那男孩子,平时看上去粉粉嫩嫩的,一副勾人狐狸精模样,关键时刻却真不含糊,死都要和阿楚在一起。阿楚想要打赢阿尚恐怕很难,这家夥冷冰冰的,不是在琢磨武艺,就是在琢磨无机阁的事儿,连点人的感情都没有。不过好在阿尚还是不忍心对自己的兄弟下手,将他们赶了出去,眼不见为净。”
“那後来呢?”暖殇也被勾起了兴趣,他没有爱过别人,纵使不是痴男怨女的感情故事,这样的经历亦不会出现在他的生命里吧?别人的故事好比一场梦,梦醒了,他又是现实中的那个自己。
“阿楚好歹在江湖上也是个大侠,纸是包不住火的,那会儿江湖上传得挺盛,说他被狐狸精迷得魂都出了窍。一时间弄得个身败名裂。那时候不盛男风,那男孩子又是这种出身,你知道得……不过我却觉得值了,人一生得其所爱之人,何其幸哉。现在嘛,听阿尚说不是过得好好地吗?这麽多年了,还这麽相濡以沫,连我都没想到。”
他又顿了一顿,最後总结性的来了句,“所以啊,可怜的不过只是阿尚罢了。”
☆、章廿十八
章廿十八:
逸风已经走了很久,再之後他们又聊了些什麽,暖觞记不太清了,八成又是些没正经耍宝的话语。这些他也没听进去太多,墨楚的故事他虽替他们感动,亦没记下多少,毕竟是别人家的故事,别人家的悲欢离合,和自己毫不相关,记了,只是平添些愁绪罢了。
这点,他和南宫尚却是极像的。沈逸风一句可怜人,轻轻松松的就总结了一个人,而暖觞自己把他们归咎於一类人,还真是贴切!都说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他和南宫尚两人,好比是两个极端,一个是矛,一个是盾。一个用尖锐把自己武装得很坚强,一个用茧蛹把自己包裹得很严实。一个攻,一个守,怪不得那家夥别人不挑,偏偏什麽气都撒在他身上。是因为这种特殊的吸引力吗?寂寞的人,总是因为一个人变得更加寂寞。而寂寞的两个人可以接著彼此的温度相互依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