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嵊眼底有些讶然:“你怎么会这样想?”没记错的话,叶予白没见过田元吧。
“他来了一趟军营,言语之间有点闪烁其词,”叶予白说着,一手拍了拍李慕嵊的衣裳:“你这粘的是什么?”
他拍了几下,有些嫌弃地给李慕嵊看:“黏糊糊的。”
李慕嵊就去了一趟皇宫,别的地方都没有到过,没到底沾了一身东西,他看了一眼脸色立时就变了:“去洗掉!”
叶予白别的不说,最大的好处就是听话,此时虽然没听懂为什么,倒也迅速地冲向旁边的水桶,捞着水就开始洗。
可惜那东西哪是那么容易洗掉的,洗来洗去还是黏糊糊的。
李慕嵊脸色铁青,一把抓过叶予白的袖子——
“封营!一个人也别让跑了!”
叶予白没了奈何,伸手在李慕嵊眼前晃了晃:“喏慕嵊。”
“怎么?”李慕嵊这才回过头来,脸色依旧不怎么好看。
叶予白眨眨眼,悠悠叹道:“我没事。”所以你不要用一副要杀人的表情看着我。
李慕嵊缓了缓脸上的神情,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或许是过激了,稍稍顿了顿,他站得笔直,手中依然牵着叶予白的袖子,似乎是根本没打算放开。
“别担心,”叶予白笑了笑,伸出另一只手似乎是打算碰一下面前的人,又犹豫着缩了回去:“我去洗一下。”
“二师父,这是西域异花教的毒,中毒后十天才会发作,发作时痛不欲生,”不知何时走过来的西门吹雪忽然道,他看了良久,然后摇了摇头:“旁人不碰触那只中毒的手是不会感染的,另外据我所知……这毒只有一个人会解。”
“什么人?”李慕嵊正色,脸上一片阴霾。
西门吹雪看了一眼叶予白的状况,这才锁着眉心道:“叶子青。”
叶子青在哪里?自然是在西域魔教,他们来得也快跑的也快,这时候估计早就回来了。
想到这里,西门吹雪索性道:“我去寻她。”
“西门,”叶孤城叫了一声,伸手将人拉住,这才回过头来看李慕嵊:“师父何意?”
“何意?”李慕嵊脸上铁青:“知道这毒的人都有什么人?”
此时此刻,无论是谁都能看的分明,这位寡言少语的李慕嵊确确实实是动了怒的,恨不得杀人的那种怒火,从眼底一丝一丝渗了出来。
西门吹雪沉默片刻,终究还是开口了:“异花教的教主以及护法应当都知道,解药的话,魔教后山就有炼制的材料,叫做断魂草。”
叶予白怔了怔,似乎是想要摸鼻子:“这种药我好像听过。”
西门吹雪颔首道:“没错,就是前番京城中的那一种。”
他说话的模样像是一个小大人,只是眼下没人笑得出来。
李慕嵊将叶予白往帐篷里拽,叶予白难得地没动弹,就由着他往里头扯。
直到将人放倒在床上,李慕嵊方才慢慢呼出一口气来:“我很担心。”
叶予白看了面前的人良久,最后摇摇头笑了笑:“我知道,”伸出手碰了一下李慕嵊的衣服:“喏,快去换了。”
“这消息我得告诉曹炎烈,不然的话他若是不防范,想必下一秒城中就尽数都是这毒了。”李慕嵊道。
叶予白干净利落点头:“嗯,一时半会也没事,你去就是。”
李慕嵊深深看了叶予白一眼,拳头握的死紧。
叶予白是因为自己方才染上毒的,如果没有自己的粗心大意,如果早一点发现的话……
他狠狠捶了一下帐篷的廊柱,灰扑簌扑簌地落下来,差点糊了他一脸。
李慕嵊依旧是那副修罗模样,却还不忘告诉两个小的:“你们找个地方好生歇着,不要乱跑。”
可惜,在李慕嵊出门的下一瞬,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叶孤城问道:“那毒有缓解的办法么?”
“有,”西门吹雪犹豫了片刻:“如果说不用药的话,从今天晚上开始就会开始疼。”
“那么……那药的负作用是什么?”叶孤城觉得心思微微沉了沉。
西门吹雪看过来:“负作用么?”他的唇角冷峭,眼底眉心也是难得的无奈:“是神志不清。”
在神志不清和痛到昏厥之间,任何一个人都会选择神志不清,这根本算不上负作用。
叶孤城继续看西门吹雪,半晌西门吹雪终于说话了——
“是欲求不满。”
从这人嘴里说出这么一句话,让叶孤城瞬时怔住了,半晌方才动上一动,明明不是什么欢喜的事情,却莫名带上几分让人哭笑不得的意味:“哦。”
西门吹雪嘴角紧紧抿着,似乎是不打算接着说下去了。
已经足够了,叶孤城看了屋里头不自知的叶予白良久,最后默然道:“这件事,还是要等师父和二师父自己来选择。”
西门吹雪叹了口气,眼底有些担忧。
这件事莫名将西羌族和魔教一起牵涉进去,无论如何都不像是什么好事情。
他一边想着一边将叶孤城的手轻轻一牵,往屋里去了,习惯成自然什么的啊,真是十分和谐。
李慕嵊回来的时候,叶予白还没开始疼,他正坐在床上,百无聊赖地望天。
事实上天也没什么可看的,只是眼下他什么都不能碰,也只剩下望天这一种无聊的活动。
看到李慕嵊回来,他的眼睛立马一亮:“我饿了。”
李慕嵊:“……”满心的心疼随着这一句话,好像莫名地变了点问道,定了定神他问道:“怎么不叫人?”
“颐指气使的多不好,影响你在军中的形象!”叶予白认真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