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我差点忘了……”我感觉自己的记性实在差的可以。
“你说家庭琐事,这本来就是人人都应该做的事,我可以,你也可以,为什么一定要谁伺候谁。”温穹笑了笑,歪着头看我,“不过我倒是很喜欢你用这个词。”
“呃?”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你……”温穹的目光忽然变得认真,他凝视着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话他问过我不下三遍。
“只记得小时候的事情。”我说。如果说上两辈子,他大概会把我当成神经病吧。
“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温穹两手抓着我的被子,我不知道他眼里的感情到底是失落还是庆幸。
“嗯。”我向后挪了挪,离这么近,他的眼睛很漂亮,让我忍不住动摇。
“标签a‘爱妻狂魔’自动发动‘老婆很爱我’效应!”
我的心扑通扑通跳起来,大脑却从来没有这么清醒过,好像一盆冷水泼下来。
还想像以前一样蠢吗?还想毫无意义地活着,莫名其妙地死去,一辈子围着另一个人转吗?
等我稳定心绪,回过神,却看到温穹担忧地望着我。
他的手正攥着我的手。
他的手比我的小,我只要收拢五指,就可以把他的手包住。
这样的动作,好像他很担心我似的。
好像前两辈子,我只在中途杀出的小雄性和小助理身上感受过这种关心。
我慢慢地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
温穹的表情僵了一下,似乎没料到我会这么做,好像被人当面扇了一耳光,他立刻把手指蜷起来,缩成拳头,退到床下面去。
他的自尊心是很强,眉眼间全是冷漠疏离惯了的神色,可是,此刻,他却没有退缩,仍然硬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坐在我床边。
我因此找不准给他的定位,到底是我前世的强受,还是喜欢过我的炮灰。
我就这样拒绝了温穹好几次。
他愈发沉默,默默地帮我做饭打扫,陪我发呆无聊。
何必这样呢,我越来越困惑。
“上次杜尚别说……你还能听到标签的声音,对吧?”
我出院那天,温穹一边帮我整理领子,一边问。
我对他努力凑上来献殷勤的行为还没有完全适应,他的尴尬都快从薄薄的脸皮里透出来了。
“嗯,能听到。”我回答。
温穹看了一眼镜子里的我,目光停住。
“怎么了?”我问。
温穹经常发呆,只不过他的相貌本来就精致漂亮,发呆也像在冷静地思索什么。
但我可以看出他正在神游。
被我叫醒的温穹脸红了一下,眼神躲闪,两手仍放在我衣服后腰处:“就是……其实我也能听到标签的声音。”
“什么?”我一惊,他也能听到?
“对,我也有标签的,而且我也正在努力删除标签,你康复以后,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把这些该死的标签都删掉。”温穹想到什么,从柜子里取出我的平板,调出一篇记录给我看。
我接过平板,看到我自己写的标签删除记录:
一见钟情
老婆很爱我
老婆最聪明
百折不挠
还剩下这四个没有删除。
看到这个平板上的记录,我也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尴尬,毕竟自己一个人听到“老婆”这个称呼还无所谓,对方也听到,那就有点糟心了。
“我也不知道标签里为什么会称呼你这个……”我想解释点什么。
温穹却说:“因为我的标签里你是……嗯……”他咬咬牙,“是老公。”
“什么?”我更加惊诧。
“你是老公。”温穹的脸红了。
而正在这时,杜尚别非常及时地进来了。
他啪地打开门,听到温穹那句话,又啪地关上门。
简直像老式的钟表里报时的机械小鸟。
……
“所以说,我并不是唯一一个有标签的人……”我激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