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祺不再说话,看到李勋闭着眼睛睡着了,而自己白天睡了,晚上就睡不着了。睁着眼睛,借着月光照进屋来,看着李勋英俊的面庞,李勋眼窝深,不像是汉族人,古铜色的皮肤,八块腹肌的强壮身体。前胸后背，腰间都有伤痕迹，时间久了也看不出是怎么伤的了，这是他为国拼命的证明，付出了多少血汗得到的荣誉。
第二天,李勋起早晨练时候,看到外面雾很大,太阳还未出来,家里李祺还在睡着,就独自去了饭店买了早餐回来。回家看到李祺果然还没醒,
就自己吃完饭把李祺的那份单独盖好保温,等到太阳初升,大雾散去,李祺才醒来。
李祺吃完饭,两人就收拾东西回市里,李祺看到床头那本日记本,心情很复杂,最后装进了背包里。临走时还买了东西特地去老东爷那看望,这一次可能也要好几年再回来,所以就想让老东爷帮忙照料一下旧房子。
走的时候,乡亲都去围着看兄弟俩,嘴里都是夸奖的词,也许在他们心里,李勋兄弟俩和他们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李勋和李祺回到了赵妈家,赵妈很高兴的准备饭菜,围着李祺开始问需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没有问要带什么
李勋看到赵妈对李祺发自内心的疼爱,也想到赵勇为何到现在也不结婚,为了一个陈正松如今对抗着家里,这条路无疑是艰难的,自己怎么忍心看到弟弟往这条路上走呢
在部队写过很多男男在一起的例子,可是无一例外都是相处一段时间,退伍时都分手离开,然后各自生活。赵勇不知能抗多久,陈正松那边也在坚持着,这种明知坚持也没有未来,他们却仅仅抱着那一丝的侥幸,一丝希望,等待着命运的宣判。
李勋就想这样有什么意思呢,难道真要看着弟弟为了某个男人不婚不娶,还要受到社会的谴责,如果李祺真要这条路走到底,那自己也没有办法,不是吗
李勋站在院子里抽着烟,吐出的烟圈在他面前渐渐散开,院子里面有棵枣树,现在上面挂满了青绿的小枣。伸手摘了一个尝一口,满是苦涩的味道,赵家这房子很久了,这院子十年也没有变过,曾经听说过要动迁,后来也没动静了。
自己和李祺就像是赵家的人一样,一待就是十年,李祺从小一直上寄宿学校,周六周日就回赵家,而自己在部队里回来很少,一年也不一定能回来一次,回来就住一周就着急走了。
他最初很不放心李祺的,所以李祺生日节日,都会买些小礼物寄回来给他,但是他却错过了李祺成长的岁月。仿佛自己去当兵了,一回来,就看到李祺长大了,只能说忽略了很多,所以他会加倍的宠着李祺,惯着李祺,仿佛如此自己才能心安一些。
过了几天,本来李勋要陪李祺去入学,可是就接到紧急任务,看到李祺瘪着嘴,耐心了两句就着急收拾东西走了。回头李祺气愤的回到房间把门一关,就躺在床上蒙在被子里,皱着眉,嘟囔着:“说好陪我去,又走了,真是不守信用。”
表面看上去生气蛮大,其实李祺也明白,这些年了,自己也早就习惯哥说走就走行为,也体谅理解,可是就是感觉自己在他心里只占那么一点点位置而生气,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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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初遇
天气很热,太阳火辣辣的晒着大地,李祺最终还是一个人去入学,赵爸赵妈年纪大了,李祺实在不想他们跟着来回奔波受罪,在车站辞别赵妈赵爸,就独自踏入了远程。
看着车窗外呼呼而过的风景,李祺有些迷茫,如果当初他的理想是考上北大,母亲曾经上过的学校看看,现在他不知道未来如何规划了。他明白自己对李勋的感情越来越深,害怕紧张充斥着心里,所以他宁愿埋在心底,也不敢开口说些什么,他想试着去抑制这段感情,也许时间会渐渐淡忘。
站在学校门外,看着这所曾经妈妈所以的学校,如今自己也来重走一遍当初妈妈走过的路,不知道妈妈在天上能否看到呢,看到了会很欣慰吧。报到之后学长把自己领到所在宿舍,学长就走了,李祺是来得最早的学生,宿舍里他是第一位入住的同学。
放好行李,就想出去逛逛,在学校漫无目的转悠一圈,就看到一棵粗壮的大树矗立于此,李祺仰望感叹,这真是自己见过最高早大的树了。
树的另一面,站着一个中年男人,略显苍白的脸色,长相却很英俊,站在那里,不容忽视。唐耀阳十四年来第一次回国,他不让助理跟着自己,一个人漫步在熟悉的校园里,看着熟悉的地方,可是她再也不会回来了。时光流逝,这次也是听到父亲病了,在母亲苦苦哀求下,想到他们年纪都大了,自己也都四十岁了,不知道还有多少光阴当初的怨恨也是被岁月麻醉了,然后深埋在心底。
站在这棵树前,遥望这棵树,当年这棵树并没有现在如此粗壮,如今也愈发茂盛了,他想起那段深埋的爱恋,也不知自己未曾见过面的儿子怎么样了。
“清云”唐耀阳想起那个此生最爱的女人真是痛不欲生,当自己摆脱家里,去那个小山村找她时,却远远没想到,自己竟是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唐耀阳和李清云相识是在大学,唐耀阳在学校很低调,衣服都是穿得很旧,谁也不会想到他就是唐司令小儿子。唐耀阳初识李清云就深深喜欢上了这个来自山村的女孩,很佩服她能从一个小山村考到北大来,俩人相谈甚欢,唐耀阳告诉李清云自己家也是一个小山村,家境很贫困。李清云并不因为唐耀阳贫困而是选择在一起,两人一起吃咸菜也觉得甜甜的,两人就这样陷入了爱河,连唐耀阳也忘记了身份,沉醉在了恋爱中。
相恋四年,两人打算一毕业就结婚,毕业前一个月,两人就在外面租了房子同居了。幸福的生活还是被打破了,就在李清云和唐耀阳刚拿到大学毕业证,两人忙于找工作时,谎言拆穿了,李清云才知道唐耀阳原来不是穷小子,而是富贵人家的王子。
李清云看着对面坐着的贵妇,她的那种眼神带着藐视深深的刺痛了自己的心,颤抖的手紧握在一起,心中很复杂,努力微笑着说:“我和耀阳是相爱的,我不会离开他的。”
贵妇轻笑道:“只要你离开他,这笔钱给你,够你用的了。”白嫩的手把一张支票放在桌上。
李清云摇头,心想有钱又能怎么样,自己爱唐耀阳,不管他是什么人,只要他爱她就好。
贵妇喝口咖啡,笑着问:“听说你还有个哥哥吧,入狱五年了吧,被判刑八年,这还有三年刑期呢,若是他在监狱里再打伤人,我想你可以再也见不到你哥哥出来了,怎么样,好好考虑一下吧。”
贵妇起身去结账离开,而李清云却陷入了两难,自己以前上高中,都是哥哥帮自己交学费,自己做不到因为爱情而放弃从小很疼她的哥哥。
李清云失魂落魄走在街上,坐在一个花坛边,看着路上行人匆匆,诺大的北京城,竟是无法再待下去了,她要怎么办才好呢天黑了,路灯一排亮起来了,李清云想着今天唐耀阳第一天上班,现在下班了看到自己不在家,会担心吧。
李清云朝着出租屋方向走去,心理越来越难受,耀阳如果真是个穷小子多好呀,也就没有这么多事情了,他是有钱人家的少爷,能配得上他吗想着就哭着跑了起来。一路跑到出租屋门口,气喘吁吁的站在门口迟迟不敢进去,门开了,唐耀阳开门,看到李清云站在门口呆呆的站在那里,“回来了,怎么不进屋呀”伸手把李清云拉进屋。
李清云就看着唐耀阳,因为忙着两人找工作的事,皮肤晒得有些黑,却无损那英俊的面庞,更添了一丝男人味。因为第一天上班,穿着白衬衫西装裤,李清云一阵恍惚,王子与灰姑娘的故事也只是童话。
李清云看到屋里唐耀阳做好的两个菜,这才露出一丝笑容说:“耀阳,剩下的菜,我来炒吧。”
李清云围上围裙进厨房把另外一个炒了,唐耀阳从后面抱住李清云,轻声问:“今天去哪了,我看你没在家,我就买了菜先回来做上了。”
油烟呛着了,李清云眼泪差点落下还是努力压抑着憋了回去,回首笑声说:“没事,就是迷路了,所以走了很长一段路。”
唐耀阳也没在意,两人吃完饭就早些睡了,之后两天连唐耀阳也注意到了李清云有心事,可是问了她也不说。李清云忍了几天,实在忍受不下去了,对唐耀阳提出了分手,唐耀阳问李清云为什么,李清云却说不爱他了,这是不可能的事,可是现实摆在眼前,不顾唐耀阳苦苦挽留,李清云还是走了,收拾东西回了老家,而唐耀阳则在出租屋外抽了一夜的烟,清晨只看到她决绝离去的身影。
两人这一别竟是永远,四年后,唐耀阳暗中听到父母为自己婚事打算,中间提到了李清云,他这才明白,原来清云离开自己是因为自己家人的缘故。
当他与家断绝关系,连夜到了清云所在的小山村的时候,才知道她两年前就已去世了。站在坟前痛哭不已的唐耀阳完全没想到,李清云居然还替他生了孩子,他听到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后悔没有早些来找她,一边心疼她为自己受了许多罪,一边又为那个未曾见过的孩子担心。
寻找孩子遇到了困难,问了好多村民只说是跟着他哥去了城里,可是通过公安系统也没找到,为了摆脱家人,只能孤身飞往国外,暗地里还是让好友帮自己留意。
唐耀阳站在阳光下看着树,回想着那段刻骨铭心的爱情,太阳下站久了,晕眩在地。李祺刚走到树另一边,就看到一个人倒在地上,急忙上前把唐耀阳扶到树荫下,靠在树干上。李祺轻声问:“你还好吗”
唐耀阳坐了一会,才慢慢缓了过来,睁开眼就看到是个长相清秀的男孩看着自己,唐耀阳缓缓气,慢慢说:“我没事,谢谢你。”一字一字说得很慢。
李祺弯腰把唐耀阳扶了起来,清脆的声音说:“我扶你去那边椅子上坐一会吧”
唐耀阳点点头,认真打量这个男孩,修长的眉宇,清亮的眼眸,更重要的是那男孩弯腰和自己说话时,从脖子上垂出衣服外的玉,唐耀阳按下心中激动说:“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吗同学”
“我叫李祺”把唐耀阳扶到椅子上坐下,才询问:“叔叔,要不要给你家人打电话。”
唐耀阳温和的笑着说:“不用,我没有家人了,来你也坐下吧。”他肯定这个男孩就是他的儿子,那块玉就是自己当初送给清云的,而且他的名字也叫李祺,难道上天让他两父子团聚吗。
李祺坐在唐耀阳旁边,淡淡的笑着,唐耀阳看到儿子长得又高又帅,面容中依稀也能看到清云的影子,随后就问李祺:“你是新生吧,你家人没送你吗”
李祺苦笑一声说:“我只有一个哥,他临时有工作,就没来送我。”
唐耀阳很想多问一些,可是又怕问多了他烦,笑着说:“那说明你长大了,你哥能放心你自己一个人了。”
李祺双手放在膝盖上,看着远外的天空,忧伤的说:“也许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