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如今闵京顾虑着她,身边又没有武艺高强的亲信可以任用,杀她可谓难上加难。徐斯回乡,朝里危机重重,如此一来的确是死的是时候,扼制住了西林党的进一步动作。杀掉张太后轻而易举,然而其他的西林党却不能如此草率的谋杀,天下人不能信服,也并未找出他们窝藏的银两和谋反的证据。
燕柳杀了张太后这事还是不要说给闵京较好,否则我就算是彻底卷进去,脱身不得了。
又想起耿冰牙临走前的话,我低声对燕柳道:“帮我打探一个人。”
如今西林党还要靠闵京自己打压,我却更关心另一件事,另一个人。
“林照溪是么?”他了然道。
我心中一紧,点了点头。
若他不是我的小七……
作者有话要说:
☆、31
我心事重重地回到尚书府,恍惚着看到太师椅上坐了尊钟馗。
衣衫褴褛的钟馗凉凉地看了我一眼,道:“听说你最近在和皇叔闹别扭?”
我平静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半个时辰前。”她说着站了起来,脸上那两道泥迹分外清晰,袖子上也开了不少口子,活脱脱一落难的乞丐。
我捏着鼻子呻|吟道:“这么臭,快去洗洗……哪有姑娘家的样子……”
“我刚去了一趟宗人府,皇叔看起来很憔悴。”知赏不依不饶地追问着,大有我不说就不放过我的架势,“你们到底怎么了?”
……
我原地站了一会儿,转过话头道:“张太后死了。”
我和闵兰的事谁也说不清,还是少个人掺和较好。
我本以为知赏得知这个消息后会欢呼雀跃,谁知她却目光一寒,道:“怎么死的?”
我含糊道:“自缢……”其深意不言而喻。
“哼,太便宜她了!”知赏恨恨道,同时攥紧了手里的剑。
“再怎么说她也贵为太后,总得死得体面些,不过张庚寅那父子俩就没这么好命了。”我仍是捏着鼻子道,“多半骨头都找不到地方埋。”
知赏一愣:“父皇下定决心要铲平他们了?”
我点头,刚想再作解释,只见知赏又道:“你和皇叔到底怎么了?”
……女人的好奇心真可怕。
我的额角抽搐,再抽搐。“你无须关心这些。”女流之辈,自是不懂其中复杂。
知赏凝眉打量了我半晌,终于放弃了。
“我只希望你不要做对不起皇叔的事。”她说着抹了一把脸,头也不回地朝门外走去。
“你去哪儿?”我在她身后喊道。
“张老婆子死了,高兴!喝酒去。”
我便这么在堂中坐下,直到日头西沉,再到打更声起。
夜半燕柳回来,沉静地坐在我身边。
“如何了?”我问道。
燕柳动了动,道:“……林照溪他会武功,虽然比我差些,但还勉强算得上是高手。尤其是轻功极佳,耳力也很好,发觉我在之后就不动声色地跑了。”
会武功?
他一介文弱书生怎么会武功?小七家里从来没请过武师。
我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我学艺不精,但是,”他的眉心皱了起来,“那同生蛊好像在他身上。”
同生蛊怎么会在林照溪身上?
我一时转不过弯,呆坐在屏风前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莫非,他真的是九皇子?
燕柳接着道:“另外,他和户部侍郎的关系似乎不错。”
我愣住了:“……白修静?”
我相信燕柳对我说的每一个字。
无论林照溪是何种身份,居心不良四个字绝没有冤枉他。然而他却伪装得极好,连我也禁不住为他一再开脱,忽略掉那些不自然的小细节。
“不会是个好人。”燕柳下了结论。
鼻间又萦绕了些许油脂和香料的香味,和心里的念头一起袭上来,锥得我头痛。燕柳复杂地看着我,手轻轻抚上了我紧蹙的眉心:“……我帮你找解药。”
夜光下他身姿如竹,美得冷清。
我掠开他遮挡着脸颊的一边长发,吻上了他那抹金色,再伸手扯开他胸前的衣襟,将他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