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吗?”他试探着将花满楼的手引到自己的伤口附近,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僵硬了起来。
花满楼含着笑意点点头,对于苏密尔的紧张,也不知是没有察觉,还是察觉到了却选择了无视。
总之,他是一脸专注地替苏密尔上了药,又一圈一圈地缠上绷带,动作精准得全然不似由一个眼睛看不见的人所完成的。
处理好第一道伤之后,花满楼的手又移到了其他的地方。
与手臂不同,腰侧的肌肤本就敏感,药粉在沾到伤口的瞬间所带来的强烈的刺痛令苏密尔本能地颤了一下,呜咽声几乎就要冲口而出,又被他咬住嘴唇强行咽了回去。
但这又怎么能逃过花满楼的感知。
原本就细致的动作更放轻了几分,手轻柔地抚过身体时,苏密尔简直不知道他是该迎合还是躲避。
明明是在被人照顾着,苏密尔的额头上倒是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实在是太奇怪了。
即使知道花满楼只是在为他包扎伤口,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可这种抓着别人的手抚摸自己身体的感觉已经超出了苏密尔的承受范围。
象牙色的皮肤泛起了一层薄红,随着花满楼动作的继续,颜色也还在渐渐加深,原本因为失血而底色苍白的脸上反倒变得红若滴血。
苏密尔是这样,然而实际上,花满楼也并没有多轻松。
当他在得知苏密尔受了伤的时候,前所未有地希望自己的眼睛可以看得见东西,才不会像现在这样,连对方的伤势如何都没有办法确定。
而当可以确定的时候,他除了心疼之外,又不免产生了几分遗憾。
虽然很想看一看苏密尔现在的模样,不过也正因为看不见,其他的感官才变得格外明显。
耳边是强烈压抑着的微弱喘息,掌下则是细腻紧实的躯体。
拥抱和触碰都是些经常的事情,不过这般贴近倒真是头一回。
他的手在移动的过程中,先后触碰到了对方形状较好的锁骨,纤细柔韧的腰身,线条优美的脊背,甚至还有一处是伤在了大腿外侧……
这可真是……
不知不觉间,花满楼的鬓角也湿润了起来。
“好了。”终于将最后一条绷带绑好,花满楼在检查了一遍之后收回了手,将一单薄被搭在了苏密尔的腰间,“先休息一会儿吧。”
苏密尔七手八脚地将自己裹成了一个团子,见花满楼没有任何异状之后才狠狠舒了一口气。
他之前就是被弄醒的,现在确实还很想睡一会儿,但是当他看见自己凌乱的头发时,顿时觉得各种不舒服。
“花满楼。”他犹犹豫豫地开口问道:“我能去洗个澡吗?”
对于这个问题,花公子予以了坚决地拒绝,完全没有留下一丝商量的余地。
“别胡闹,伤口是不能沾水的。”
知道花满楼说得没错,苏密尔如果不是因为无法忍受枕着被血黏住的头发入睡,他也不愿意这样折腾自己。
要是真的不能洗澡的话……
“那我可以去洗洗头发吗?”
如果只是头发的话,那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在经过了短暂的思考之后,花公子选择了同意。
“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了,你也知道我伤得不重。”苏密尔才刚刚恢复了几分颜色的脸上又晕开了一抹淡淡的绯红,“……总之我自己来就好。”
卷曲的长发浸入水中,在被皂角洗去尘土和血渍之后重新变得光滑柔顺。
苏密尔满意地点了点头,把干净的头发从水里捞出来用力拧了拧,湿淋淋地甩到没有受伤的一面肩膀上。
这样就没问题了。
他揉着眼睛又歪回了床上,不过头还没有碰到枕头就被花满楼拎了起来。
“怎么了?”猫儿眼朦朦胧胧地望过去,软糯地嘀咕着。
“头发还湿着,这样睡会生病的。”
花满楼说着便把他捞进怀里,细细地擦拭起那头柔软的卷发,而懒洋洋的猫咪先是享受地眯起眼睛,而后终于地挡不住逐渐侵蚀而来的倦意,在头顶传来的温暖又温柔的抚摸下,慢慢地睡着了。
☆、喵~~~
睡着了啊。
苏密尔的头发早就被擦干了,而花满楼的手指却依然在如丝绸一般柔顺的发丝间不停穿梭着。
这种类似于顺毛的行为对于猫儿来说有着说不出的吸引力,那迷迷糊糊睡过去的人似是感到舒服,喉间咕噜了两声,又朝里靠了靠,蜷进了花满楼的怀中。
抬手摸了摸苏密尔的面颊,感觉到他无意识地蹭着自己的掌心,花满楼只觉得自己的心底都软成了一片。
这次真的是辛苦他了。
明明整件事情与他没有一丁点儿关系,却还是因为自己而陷入了上官飞燕的阴谋中,最后还带了一身的伤回来。
会这样困倦,恐怕是累得不行了吧。
满心怜惜地低下头,花满楼不自觉地在那微张着的柔软嘴唇上吻了吻。
等到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花满楼清俊的脸上突然露出了比春风还要温暖和煦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