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系统之蔷爷归来_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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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名声太响,虽说贾蔷一直不大露面,有了什么主意只让升叔去办,但众人还是知道了他便是东家。

贾家虽是内囊渐尽,府内诸般难处,但在外人眼里,依旧花团锦簇。加上升叔长袖善舞,与许多权贵的管家混得极熟。所谓宰相门房七品官,这些管家出门在外,俨然就是二主子,所以,看着逢源坊生意眼热的人不少,却皆无人敢来打他的主意。只除了上次,凤姐身在内闱,不知深浅竟来捋虎须,结果反自己白惹了一身臊。

除却开始改建时花的几千两银子,并每月的工钱、日常支出,逢源坊几乎是白赚。不说日进斗金,月进千金却是毫不为过。三年下来,贾蔷靠它攒了三四万的银子,加上陆陆续续从荣府敲来的、并父母遗产,如今已俨然是位身家十几万两的小富翁了。

因这几年来还忙着念书,逢源坊和以前的小银件店又都赚钱,贾蔷便没多分神去想生意的事。如今中了举,只消再考个进士,再过几年活动活动,寻门路捐个闲职,便是大功告成。贾蔷某些酝酿已久的念头,便又翻了上来。

远远看见自家店面的招牌,贾蔷控马缓行,正寻思着趁今日找升叔聊聊,看看京里如今是哪门行当红火,忽然一名店里伙计满头大汗地找了过来,慌慌张张地说道:“爷,不好了,店里出事了!有人嚷嚷什么走了消息赔了钱,要爷拿铺子赔他的损失!”

  ☆、第52章 五十一再会

“赔偿损失?”贾蔷一听这话便猜着了几分,遂问道:“你不要急,慢慢说,是怎么回事。”

这伙计一向在外堂端茶倒水。虽当年贾蔷挑人时特地都捡了少言木讷的,但历练了这两三年下来,也练就了一副伶俐口齿。

当下定了定神,三言两语便将原由分说明白:“这客人姓肖,叫肖东魏,五日前带了两个洋商来过一次,当时订了鸿字间谈事,坐了半个来时辰就走了。今日他领了十几个凶神恶煞的人过来,揪着金掌柜说他那日是在同洋商谈用航海地图换外国宝石的事。结果昨天傍晚那起洋商拔船走了,他的航海图也失了窃。他说那地图是他的传家宝,连媳妇也不给看的。定是在我们店商谈时、被我们的下人偷听了去,见财起意,偷去卖把那洋商。所以打上门来要个说法,定要我们赔他损失。”

贾蔷心里本已有几分疑惑,当下听罢,愈发确凿无疑,冷笑道:“他关上门谈生意,谁知道说的是什么?又说洋商已溜之大吉,那更连人证都找不到。这么空口白牙地找上门来想讹诈我,也亏他想得出来——升叔怎么说的?”

“金掌柜说,我们在里头服侍的下人天聋地哑,又不识字,且都是京里土生土长的老实人。服侍了这么几年,漫说走漏消息,平时连客人落下了钱袋子都是悉数奉还。说他怕是找错了地儿,劝他回去再想想,定是其他地方疏忽了。但那姓肖的一概不听,喝骂了半天,现已动手开始砸咱们的铺子了。我正要往府里去找人来帮忙,可巧一出来就看见了您。爷,要不您先回府带几个帮手?”

那伙计生怕动起手来,那群膀阔腰圆的糙汉伤了自家的小东家,便提议先找人来搭手。不想,贾蔷却毫无怯色,反倒往马臀抽了一记,作势欲冲:“不必,我去会会这异想天开的人。”

自从逢源坊生意好起来后,前头铺子里慢慢将桌椅撤了大半,另添上些琴案、茶具、书架等雅致物件,令坊院另添书香之气。来往的客人都赞不绝口,说这根本不像做生意的,倒似是哪位隐士的书房。

但在此刻,原本雅致洁净的门面却被一群莽汉砸得七零八落,满地狼籍。

推倒最后一个博古架,待架上的瓷盏陶器乒乒乓乓摔了一地,来闹事的那肖东魏如聆仙乐一般,眯缝着绿豆小眼欣赏了片刻,方又中气十足地对旁边的升叔吼道:“今日你们不给我个说法,我就不走!我曾祖父当年随船去西洋,回来时遇上暴风雨,九死一生拣回条命,别的都丢了,就只揣着那张航海图回来。那条航线,沿途的岛国都是黄金铸器,白玉铺地,凡去的人必要发财。我已是同那洋商谈定了往后跑船,利润五五开,不想却被你们店里的蟊贼给搅黄了。我把话放在这里:要么你们把这逢源坊过到我名下,赔偿我的损失;要么你们就等着瞧我的手段,不论黑的白的,我有的是办法整治你们,不出一个月,不独这坊院关门大吉,你们也要被送去刑部大牢,尝尝那儿的板子!”

闹了这半日,外头的动静已传到了里间。许多客人都半疑半惑地走出来一看究竟。因不知前情,只听见肖东魏在嚷嚷泄了密,不觉都站住了,隐隐有几分同仇敌忾,要东家给个说法的意思——毕竟肯花银子来这儿的人,所谈之事要么利益攸关,要么前程所系,容不得半点闪失。

见客人都站了出来,升叔如何不明白他们的意思,心里大是着急。却因店上从没出过这种事,并未准备护院。只得且先好言好语劝着稳住他,又暗示伙计快去宁府搬救兵。

不想肖东魏见升叔如此,只当人都怕了他,越发得意,骂骂咧咧说个不住。更还狮子大开口,原本说要拿逢源坊抵赔他的损失,到最后变成了要贾蔷拿出这些年挣的钱,才能填足他的窟窿。

一时说到兴头上,竟像这偌大的坊院已经姓了肖似的,开始同旁观的客人称兄道弟:“这位是某家的少爷吧,上次我们在北静王府曾见过的,谈得颇为投机。下回兄弟您过来,由我做东道。”

升叔听着他的无知妄语,气极反笑,忍不住讥讽道:“天还没黑就做起了好梦,肖老板就是这么做生意的?那张海图别是你自个儿送了洋商,被人设了仙人跳,倒又闹羞成怒怪罪到我们头上了。”

肖东魏一听,顿时大怒:“你个老家伙也敢褒贬我!你们几个,别砸那些死物了,快来把这老不死的给我修理一顿!”

他带来的打手轰声一应,摩拳擦掌挽袖子正准备动手,冷不防门外传来一个声音:“按本朝例律,无故往店面闹市滋事者,杖三十,罚银二十两。若事主有功名在再,刑罚翻倍。我看几位是好日子过腻味了,想给自己找点不痛快。”

因皇帝笃信神道,这几年渐有愈演愈烈之势,未免疏于政事,官场流蔽横生。且不提高官们拉帮结派勾心斗角,单是这下层小吏亦是趁乱发财。但凡银子使到,或背后有靠者,国法例律竟如虚设,根本管不到这些人头上。

肖东魏敢来逢源坊闹事,自然是有几分倚恃。他只道说话的是个酸腐书生,未想抬眼一看,却看到一个最标致俊俏的少年人正翻身下马,心知这必是东家贾蔷。一想方才的话,不禁狂笑起来:“我看你才是读书读傻了!你坏了我的事,我来找你要说法,你扯那些有的没的做甚?”

“哦?所以阁下的意思是,连国法都辖治不了你么?”

贾蔷将缰绳交给伙计,从容不迫地走了进来,看似轻描淡写,却仅一句话就将肖东魏堵得哑口无言。

被他一呛,肖东魏嘴巴张合几次,始终找不到对辞,索性踢开脚下翻倒的椅子,指着贾蔷的鼻尖骂道:“少他娘的给我扣大帽子!你店里的人手脚不干净,搅了我的生意,我要你赔偿,说到哪儿都是我有理!我就要一句话,你小子赔是不赔?”

相比他的气急败坏,贾蔷格外从容:“阁下莫急,你说我的人坏了你的生意,那总该让我知道原委吧?——升叔,想来这位老爷刚才已同你说过不少话,你且站来我旁边,我有听不明白的,只管问你。”

升叔会意,立即站到贾蔷身后。肖东魏不明所以,啐了一口,又把那信口胡诌的话讲了一遍。不想,他这边说着,升叔那边时不时地打断:“肖老板,你刚才说的可不是这样。你的原话是——”

如是几次,被挑出不少刺儿的肖东魏见谎话再难圆回去,遂再度耍横:“别想磨磨蹭蹭地拖延,你到底赔是不赔?”

贾蔷嗤笑一声:“肖老板,你说这生意干系到你下半辈子的生计,损失了几万两银子。那抛开你的前言不搭后语不提,我且问你:这么大的生意,你放心交给一个陌生的洋商?中间没有保人?没签契书?他要拿你的家传海图,也没留个差不多同样价值的质押物件给你?你这么稀里糊涂地把生意给做了,知道的说你心大,不知道的只当你在说书吹牛。”

他连珠炮似的发问,肖东魏却是一句也答不上来。旁边原本生出疑心的其他客人,听到这儿哪还有不明白的。有那厚道的,责备肖东魏不懂生意行上的规矩,自作自受被坑了还混赖别人;有那刻薄的,直接就嘲笑他,一个成日家四处打秋风的清客竟将主意打到贾府头上,着实胆儿肥。

见势头一面倒向贾蔷,肖东魏将心一横,破口大骂道:“好你个小兔崽子,好声好气地同你商量,却给脸不要脸。既如此,就别怪我无情——你们几个,把他捆了带回王爷府里,让这老不死的掌柜拿了房契交印来赎!”

听到王府二字,贾蔷眸光微动。然不及多想,那群打手已嗷嗷叫着冲了上来。

升叔惊呼一声,刚要冲上去挡住,却见贾蔷手臂微抬,也不见如何动作,那冲在最前面的汉子就痛呼一声滚倒在地。

少数机灵的人见势头不好,悄悄收手避到一边。剩下几个继续没头没脑地扑上来,被贾蔷东指西点,手指拂过处,顿觉身上痛麻难当,惨呼着滚作一堆。

从肖东魏呼喝动手,到打手被制服大半,只发生在眨眼之间。原本以为贾蔷会吃亏的人都张大嘴巴,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几乎疑心自己是在做梦。否则,一个文弱少年怎么能打趴这么多壮汉?

肖东魏惊讶之余,却比别人更多出几分害怕。连连后退几步,忽见有几个没倒的打手畏畏缩缩地想逃,立时责骂:“你们谁敢走,我就回禀了王爷,让你们在京里混不下去!都快给我拿下这小子,将功折罪!”

受雇主威胁,几个打手只得缩头缩脑地围上前去。因见同伴躺在地上,不见外伤,却叫得一声比一声惨,不禁皆是头皮发麻,对贾蔷更生畏惧。心道一会儿不等这少年高手碰到,就先装做中招倒下去,免得白受皮肉之苦。

却不想,再度出手,贾蔷却是换了招式。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这些人身子已如腾云驾雾一般,身不由己地横飞出店,直到撞上临街的某物,才呯地一声摔在地上。

等将最后一个打手甩出,贾蔷冷冷看着不知何时出现、被撞得原地打转的马车,眼神如刀,声音却比刀锋更利更寒:“出来。”

这几年他将系统的芯片兑换了至少八成,把自己武装得近乎脱胎换骨。不独身手高明,单是耳目之灵敏,天下已少有人及。他听得分明,刚才肖东魏提起王府时,车内人有了异动,像是将什么武器扣在了手里。

——是作贼心虚、按捺不住也想动手了吧?那就成全你!

也许是力量日益强大的缘故,贾蔷行事越来越锋芒毕露。既然有能力自保、并护得住在意之人,那又何必唯唯诺诺、说违心言语?

幕后主使是王爷又如何,今日之事众目睽睽,难道他还难颠倒黑白?与其等对方亮出身份后束手束脚,不如趁势先揍他一顿,出了这口气再说!

见车内人迟迟没有动作,贾蔷挑了挑眉,用脚踢起一个仿古铜鼎,抄在手中掂了一掂,猛地向车身砸去。

这一下力道颇狠,凿花窗格顿时应声而裂,但车内人却依然没有出现。

正当贾蔷疑心是不是自己没拿捏好分寸,直接把对方砸晕了的时候,车内忽然有人怅然一叹:“三年不见,你还是不待见我。”

这声音似曾相识,但贾蔷无论如何也记不起曾在哪里听过。一边回想,一边出言嘲讽:“原来阁下竟是我的故交?数年未见,着人上门寻衅,阁下如此人品,还指望他人待见,真是痴人说梦。”

“他们不是我的人,我刚才是想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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