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润野居然会有客人?这太惊悚了!
而且这个“客人”看起来应该跟李润野非常熟悉,能直接登门的那种。顾之泽全身的好奇因子都燃烧起来了,他飞速地冲回家去,煮了一壶凉茶等着。
六点半的时候,敲门声响,顾之泽打开房门时看到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微胖的身材,满头的浓发梳偏分,方方的下巴,带一个方框的眼镜,笑起来眼睛都看不到。顾之泽觉得这人好眼熟,一定在哪里看到过。
来的人是刘念,一进门就开始跟顾之泽抱怨,李润野的言而无信啊,这个城市的交通啊,飞机的不靠谱啊,等等。
顾之泽客气地摇摇头,心说我干嘛要知道你是谁?
刘念说:“我跟李润野认识很多年了,老交情了!八月底的时候这东西说要帮谁审完一个专题然后去我那儿休个假,我都帮他联系好宾馆了结果他放我鸽子,所以我过来看看这货忙什么呢?”
顾之泽讪讪地笑,忙什么?李润野貌似从八月份到现在一直在忙他的事儿。
刘念上下打量了一圈儿顾之泽,说:“这么说,你跟李润野合租?”
顾之泽供认不讳。
“真不容易,”刘念啧啧称奇,“居然有人更跟他过到一起去!”
顾之泽表示不解。
“你不觉得那人特矫情么?”刘念问。
“没有!”顾之泽果断摇头,“从来没觉得,我觉得师父这人特别好!”
刘念眯着眼睛笑了,目光中透着了然和戏谑。
顾之泽张嘴说瞎话的时候没脸红,这会儿面对刘念的目光倒是脸红了。
“其实,我一开始也觉得他有点……嗯,难相处,后来发现他真的很好,他做的那些其实都是在帮我。”
刘念挑挑眉,忽然天外飞仙地问一句,“你为什么会想起来写一篇暑期辅导班的专题?”
顾之泽立刻尴尬起来,没想到师父居然连这都跟人说了。
“那个专题其实是崔遥拟的,我只是修改了一下提纲而已。”
“可是我听说你是把原提纲整个推翻了重新拟的,角度非常好,直击社会热点而且剖析得相当深刻。”
顾之泽自打上班,各种含沙射影言辞刀锋听得多了,习惯了讽刺和批评,冷不丁听到一个人这么直白地夸奖自己,这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于是立刻把刘念引为知己,恨不得立刻结成忘年交,跟前要有杯酒都能义结金兰了。
所以,等李润野把手头的版面扔给袁明义,自己赶回家的时候,就看到刘念笑吟吟地坐在沙发上,端着一杯凉茶看着顾之泽在那里唱念做打,声泪俱下地控诉李润野的种种“挫折教育”。
“八戒,”李润野淡淡地说,“你应该有点儿寄人篱下的自觉性。”
顾之泽立正站好,“师父,我一直在说您教育得法,春风化雨来着。”
刘念点点头:“润野,你在阿泽跟前已经是金蝉子了,距离成神一步之遥。”
李润野满意地笑了,招呼两人一起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