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怀几乎是失了风度的瞬间暴怒,他直接冲上去,揪住了医生的衣服领子,一双眼睛几乎可以喷出火来。
“庸医!什么叫以后都不能用力了!你再说一遍!”
楚怀的样子着实吓到医生了,虽然从来都没见过楚怀,但是看楚怀那一身的气质,医生也知道,此人绝对不是个小虾米。
因此就算在医院里可以算得上是一把手,到了身世显赫的人的面前,他一样会低头。
医生虽然有些胆颤,但他仍然耐着性子去给楚怀讲解。
“夏小姐的左手几乎都快断了,我们也真的是尽了最大的力了……”
“你放屁!”楚怀直接打断医生的话。
而慕予辰终于是嫌这聒噪,忙了一夜的话,精神已经有些衰弱了,在经不起任何的争吵,只听他低吼了一句:“够了!”
林苏是他亲自送到医院的,她的手究竟是个什么状况,再也不会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但是他最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他狠狠的闭了一下眼睛,似乎是想把那些让人烦忧的事情都逼退。
但是事实就是事实,纵使他想否认都没办法,只怪他去的太晚,让林苏一人独自苦撑。
“楚少请放心,慕某人会做她的左手,再不会让她受到伤害。”一句话轻轻的吐出,却带了让人沉重的深意。
楚怀听这话,也只是愣了一下,然后便放掉了抓住医生衣领的手。
他有些呆,但是心里却是犯了阵阵疼意,在这个微凉的深秋格外的让人心冷。
林苏被推出,然后被转入了重症病房。
而在这个过程里楚怀都没有看林苏一眼,
因为他也会害怕,害怕看到林苏全身是伤的样子,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这一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也不知道范勻究竟把林苏怎么了,但是他知道,有些帐该算算了。
所以在林苏的病房外,楚怀只是深深的看了慕予辰一眼便转身准备离去。
但是正当他离开之时,他的身后便响起了慕予辰的声音。
“楚怀。”一声轻描淡写的直呼名讳,没有过分的礼貌,也没有过分的亲近。
“何事?”楚怀听到慕予辰的声音,他转身,一双眸子沉静背后满是迷雾。
“做个交易吧。”
声音静静的在医院的走廊里回响,一段不为人知的对话就这样隐秘的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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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苏醒的时候,楚怀已经走了,夏尔也已经回家了。
夏尔临走的时候,慕予辰看着她的背影,只送了她四个字:好自为之。
只需要四个字,便已经足够道明慕予辰对于夏尔的宽容了。
夏尔听到这话,也没有转身,她的身形微微的顿了一下,然后便再无声响,便拖着疲倦的身体离开了医院。
而林苏醒来时,看到的便是歪倒在一边的慕予辰,他的眼睛轻轻合着,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了些许的阴影。
林苏的左手还包扎着,一动便痛得龇牙,连她自己都怀疑昨天晚上那个满身大义,割腕自杀的人是不是她了。
于是她只能很别扭的伸出右手去轻轻的摸了摸慕予辰的头发。
似乎只有这样,她才能安心,她才有安全感。
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她恐怕都难以忘记,那疼痛和无助太深刻,深刻的叫人不敢忘记。
林苏尚有力气的右手突然便收紧,握成了一个拳头,范勻,新帐旧帐,我都记着呢!
似乎是被林苏的动静给弄醒了,慕予辰的眉头微微的皱了一下,随即他便看到了一个垂在自己眼前的拳头。
“你醒了!”慕予辰是突然便意识到林苏醒了:“怪不得刚刚感觉到有人摸我头发呢。”
慕予辰从来没这么开心过,这种失而复得,这种充足感,他从来都没有试过。
人生第一次,便是如此惨烈的经历。
“怎么了?”看着慕予辰那激动得喜形于色的表情,林苏也不禁感到好笑,她似乎还没有意识到,她昨晚差一点就因为失血过多而挂掉。
而慕予辰却是突然便将头凑上去,狠狠的封住了林苏的嘴巴。
一大早,两人都没有刷牙,口腔里是各种怪异的味道在蔓延。
但是却没有一个吻像这样绵长,这样甜蜜,失而复得的喜悦就这样蔓延在两人之间,轻轻浅浅的,带了岁月静好的意味。
许久,两人终于松开了对方,只是那目光却是再也没有离开过对方了。
林苏却像是突然想起来,昨夜,她虽然迷迷糊糊的,但是她也知道,那明显是个圈套。
虽然说不清楚是难过还是无奈,她还是问了:“昨天晚上的事情……是不是夏尔做的。”
不说还好,一说这个,慕予辰便觉得自己就那么放过夏尔一码,实在是仁慈。
想想林苏的手,他就想杀人,只是目前他还不知道该怎么跟林苏说她手的事情,只想能拖一天是一天。
看着慕予辰半天不说话,林苏也知道,这事儿跟夏尔是脱不了干系了。
但是想了想,她之后失血过多昏迷的时候貌似也听到了夏尔的声音。
想了想,慕予辰能顺利找到他,夏尔也是出了力的,否则她可能真的会把命交待在那里。
许久,慕予辰终于是决定跟林苏好好谈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