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正暗自懊恼呢,哪里会理他?今日实在是太过荒唐,青天白日的,竟和这人在书房做那些事,想想就觉无地自容、后悔不跌。他还有脸沾沾自喜,真真是气煞人也!想着不由又瞪了萧哲麟一眼,在玉儿面前也敢如此,真以为自己拿他没办法了是吧!
林黛玉看看自家爹爹,又看看皇帝伯伯,疑惑的蹙起眉头。只是碍于“食不言寝不语”的教导,又不好开口,便低头扒饭。饭毕,众丫头收拾了残馔,捧上果盘,便又都退到外间去了。黛玉拉拉二人的袖子,问道:“伯伯,爹爹,方才你们瞅来瞅去的是干什么呢?”
“这……”林如海顿了一下,凝眉沉思,他这女儿可不好糊弄,得想个像样的缘由才是!
“我跟你爹爹玩呢?”萧哲麟笑说:“玉儿有没有用功练字,给伯伯看看可好?”
林黛玉近来正热衷于练字,有时甚至废寝忘食,听萧哲麟如此说便把方才的事忘到了九霄云外。拉着林如海二人就到了自己的小书房,取出一叠纸稿来。
萧哲麟接过看了,虽稍显稚嫩,但对一个六岁的孩子来说,也是相当不错了。笔法已隐隐自成一体,既有如海的平和自然,又有他的险劲豪放。取其兼容之美,令人耳目一新,不难看出再练个几年必然大有造诣。不由抚掌叹道:“好丫头,将来必能青出于蓝,我和你爹爹倒要靠后了!”
黛玉喜不自禁,将自己练过的纸稿收好,又要萧哲麟写字,自己踮着脚尖要去磨墨。林如海看着还不及桌案高的女儿,举着双手一本正经的样子,不由好笑,便伸手去帮她。不料黛玉不肯,只得搬个凳子让她踩上,笑道:“爹爹和你一起可好?”
黛玉笑着点头,林如海便握着女儿的手磨墨。萧哲麟心内暖暖的,一连写了好几张,林如海又接了笔写,最后林黛玉也要写。三人笑笑闹闹的,不知是谁先动手在另两人脸上划了一道墨迹,于是一场大战展开了。两个男人,一个孩子,嬉笑声覆盖了整个小院。好不容易停下来,一个个都成了小花猫了。
林黛玉喜得合不拢嘴,脸上、衣服上乌黑一片,萧哲麟二人也好不到哪去。眼见不成个样子了,恐林如海生气,萧哲麟只得吩咐陈忠打了几桶清水进来。先略略的给黛玉清洗一下,打发丫鬟带她去换衣服,自己和林如海也都洗了,换过衣服。
又陪黛玉晚了一会儿子,不觉天色已晚,萧哲麟只得辞别回宫。
林黛玉年小体弱,玩了半天,已觉疲乏。林如海让人送她去睡了,又嘱咐了丫头们一番,才缓步离去。沿着小径、浴着月光闲步,心里感慨万千。这一天发生了太多的事,让他有一种不真实的感受,心里空落落的,似毫无根基、随风飘荡的浮萍。就这样,他和萧哲麟的关系就水到渠成的进了一步?总觉得不可思议!
林如海是随性之人,想不通也就不想了。折腾了一天,倒把人累的不轻,索性宽衣睡了。
而此时,宸宇宫的萧哲麟却是兴奋的毫无睡意,又不知如何宣泄,便挑灯批起了奏折。伺候在侧的陈忠渐渐有些支持不住,萧哲麟心知他也累了一天了,便道:“下去吧,这里不用你伺候了。就是端茶送水什么的,朕叫值夜的宫人也就是了!”
“谢主子体恤,还是奴才伺候吧!”陈忠揉揉眼,又道:“那些宫人毛手毛脚的,万一怠慢冲撞了万岁爷,奴才万死也难辞其咎啊!”
萧哲麟笑骂道:“你这奴才,满嘴歪话!他们也都是精挑细选才能来宸宇宫当值的,哪里就怠慢朕了?难道就你会端茶递水不成?废话少说,让你去就去,拖垮了身子以后拿什么给朕办事!”
陈忠忙叩头应诺,刚要退下,萧哲麟突然又把他叫住了。不由疑惑的抬头,只见萧哲麟笑眯眯的说:“今儿这事办的不错,以后机灵点,如海脸皮儿薄,别让他觉得不自在。还有,对如海要跟对朕一样,明白吗?其他人你也要告诫一番,要是让哪个不长眼的冲撞了他,朕可不饶你!”
“爷放心吧!”看着自家主子冷冷的眼神儿,陈忠叩头道:“殿里的宫人侍卫奴才都提点过了,他们都是明白人,知道怎么做,也不会乱嚼舌根的,消息绝对传不到宸宇宫意外去!”
陈忠说的战战兢兢,他七岁进宫服侍主子,不离左右,至今已三十多年,对这位主子可谓知之甚深。从小被先太后以帝王的标准教育,深谙权术之道,一颗心早硬的石头一般。除了林大人,现在最多再加一个林姑娘,对旁人那可是毫不手软的。别看他跟了主子那么多年,真犯了错,考虑多年的主仆之情,虽不至于要了他的性命,但也少不得吃些苦头!
萧哲麟点点头,便让陈忠退下了。他就喜欢陈忠这股子聪明劲儿,宠辱不惊,能摆正自己的位置,不至于仗势欺人。况还细心周到,就是自己平常想不到的,他也能提点着点,又足够忠诚。这样的人放在身边儿,才能放心。
握着笔,萧哲麟不知不觉就已魂游物外,脑海里不自觉的浮现出今日林如海的万种风情。轻声喘息的如海性感的迷人,那含羞带嗔的一瞪,真真是让人的心都融化了!浴室中的如海则是另一种风情,轻轻的触碰,带来阵阵的颤栗,从脚底板到头皮都酥麻不已,飘飘欲仙。一时柔情似水,一时锋利如剑,每一个表情都让他爱不释手。
萧哲麟傻傻的笑了,如海打在身上一点都不疼呢?软软的让人忍不住想爱他更甚。
若是此刻如海能全身心的接受他多好,与如海融为一体,那种感觉一定美妙无比!这么想着,萧哲麟又是心痒难熬,怎么天还未亮?好像再看看如海……没有如海,这冷冰冰的皇宫就是一个豪华的牢笼,煎熬难忍。今儿他本想留在林府的,可是如海不肯,也只得罢了。无论何时,他都不想违拗如海的意愿!
想着,萧哲麟启窗而视,仰望着当空的皓月。心内感慨万千,以前从未想过能够如此,真是感谢上苍又给了他一次重生的机会。这一世他不会放手,哪怕是锁也要把他锁在身边。什么爱他就不能强迫他,简直是一派胡言!不过是懦弱者聊以自/慰的借口罢了,他萧哲麟从不需要!
☆、22阴谋
荣国府,贾母的正房大院内。
贾母懒懒的歪在炕上,鸳鸯在一旁给她捏着肩膀,贾赦、贾政二人均垂手侍立。贾母懒懒的眯着眼,问:“这几日可见你们林妹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