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见罢,便命人将早已准备好的表礼拿了来,元春虽未见,也给她准备了一份,较其他姑娘还厚上一分。用林如海的话说就是“姑娘大了,理应厚些”
贾母心里不爽,也只得命人接了,给元春送去。
林如海便告辞往正厅而去,由贾赦、贾政招待。又见了贾琏、贾环、贾兰等,唯独不见宝玉,不由好奇。其实刚刚在贾母房中他便有些好奇了,据他所知,这贾宝玉向来在祖母跟前跟姊妹们厮混的。方才不见,他还以为是贾府因为顾忌他而让贾宝玉去了外面,如今看来也不尽然啊!
林如海又让人送上表礼,便问“如何不见宝玉?”
“他一早就到东府里玩儿去了,已经派人去叫了,一会子就回来!”贾政道。
林如海听此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呢?又想到贾宝玉向来的习性,不由皱眉。这贾宝玉向来就是见了女孩儿就走不动的,还是得赶快离开才是,免得他又来纠缠女儿。
正想着,小厮报说:“宝二爷来了!”
不多时,进来一个红袍锦衣的男孩,装束与林如海印象中的不差分毫。
贾政皱着眉冷哼了声:“一大早就跑的不见人影,我看你是讨打!”
贾宝玉闻言瑟缩了一下,就要往贾琏身后退。
贾政喝道:“往哪里躲,还不向你林姑父行礼!”
贾宝玉只得依言上前行礼,林如海便令人拿出表礼。
这边贾赦、贾政二人陪林如海闲话。贾宝玉便退到贾兰身边站定,戳了对方一下,悄声问:“你得了什么东西?”
这贾兰本是已逝的贾政嫡长子贾珠所遗之子,母亲李氏,是贾珠的嫡妻,说起来也是二房的嫡长孙。在世禄之家,对家业的继承权是嫡长子最先,嫡长孙次之,然后才轮到其余诸嫡子及庶子。真论起来,贾兰的地位倒要比贾宝玉高些。只是贾宝玉赖祖母、母亲宠溺,在府中地位超然,倒把贾兰甩出了十万八千里。
林如海前世在贾府飘荡数年,这一点自是心知肚明,只是贾府不知礼数,他却不会如此,因此给贾兰的表礼倒比贾宝玉厚上一分。
贾兰一向敬重自己的小叔叔,见问自是不敢隐瞒,便将实言告之。
贾宝玉听了不甚欢喜,语气也不好:“怎么我比你还少了一件东西?”
贾兰低了头,不说话,贾宝玉更不高兴了。
原来这贾宝玉因受贾母溺爱,东西都是拣最好的给他用,便是长辈赏赐的东西,也都是最好的。常跟贾府来往之人更是深知这一点,送的表礼也是贾宝玉的贵重些。此刻一听林姑父给的表礼竟还不如贾兰的,心中便怒了。但是在贾政面前也不敢太过分,只得暂把这份怒气忍下,直憋得脸都紫红了。
贾政见他这个样子,还以为病了,又恐万一真有了什么事,贾母担心,便喝道:“还站在这干什么,不舒服就回去!”
贾宝玉如蒙大赦,抬脚就走了出去,他的随身小厮茗烟忙抱着东西追赶:“二爷,您慢点,别摔了,回头又是我们的不是了!”
贾宝玉不听,直跑到一个湖边方停下,茗烟气喘吁吁的赶上。刚站住脚,贾宝玉就一把夺了他怀中抱着的东西,一股脑扔到湖里:“什么劳什子,我才不稀罕呢?”
茗烟急的跺脚:“哎呦,我的爷,您怎么出气不行,何苦扔了那东西!这下完了,一会儿老太太要问起林姑爷送了什么东西,可怎么回呀!”说着便要找人下去捞。
贾宝玉不许,说:“我们家比这强十倍的都有呢,什么稀罕的!老太太那么疼我,不会怪我的!”
茗烟气道:“爷是金贵的命儿,老太太自然不会怎么样,只苦了我们这些伺候的人,怕是少不了一顿板子!”
而此时,贾母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