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维一看就不自禁地开心笑了,不过笑过后他还是认真地提出了质疑:“为什么不把我的名字放在前面?”
小麦在电话里调皮说:“这是CP命名的国际标准啊。”
“别闹!”孟维不服,“我婚房都在装修了,现在是我娶!我娶欧隽坤好吗?”
“哦?是吗?”小麦笑得狡诈,“那么那句‘我从来不在下面。’又是谁跟谁说过的话?”
孟维说不过她,只好乖乖闭嘴。
第六卷 第七十一章
紫罗兰色调的湖畔草坪婚礼现场回响起Aloha的祝福声和用Accapella多声部演绎的婚礼祝歌。
孟维知道Aloha是小麦现在最喜欢的男团,为了能给她足够大的惊喜,特地联络Aloha五子录制视频在婚礼现场放送。
一曲唱罢,小麦已经感动得差点哭花了妆容,新郎官则是宠溺地将她搂紧怀里,和伴娘一起给她擦泪,结果小麦被她老公笨拙关心的样子逗得破涕而笑。
孟维望着她幸福的样子,自己也觉得特别开心,开心之余又有点感慨,莫名有一种嫁女儿的心情……
婚礼仪式的最后,他也如愿以偿地抢到了小麦抛出的手捧花。
层层叠叠复瓣状的洋桔梗花典雅明快、别致可爱,孟维凑近了嗅了嗅,又摘取一朵开得正好的送给欧隽坤。
欧隽坤接过花去转在指尖把玩,站在湖边大树下笑问他:“孟先生,您这是在求婚呢?还是借花献佛?”
“那个,如果我说是求婚,你会不会觉得我太没诚意了……?”孟维把花束举到面前,心虚得只敢从花朵间的缝隙中偷看欧隽坤的表情变化。
哪知欧隽坤到这时候还真不给他面子,直接说:“是啊,求婚怎么着也得买把新的吧?”
孟维耷拉下脑袋,说:“好吧,那我现在去买,你在这里等一下。”
才转身跑出去两步路,就被欧隽坤揪着领子拖了回来,接着是一番批评教育:“你说你怎么还是老样子,做事一点计划性也没有,想出一茬儿是一茬儿。”
“不不不!其实我一直想向你求婚的。可是现在积蓄都搭进新房装修里了,没钱买求婚戒指。你刚才突然问我是否在求婚,我也不想让你失望啊……”说到最后,孟维有些不好意思地把视线从欧隽坤的脸上挪到手上的花束中。
欧隽坤无奈地叹了口气,捏了捏他的脸,含笑说:“只要向我求婚的那个人是你,我就永远不会失望。”
孟维一听这话就不自禁地喜上眉梢,抬头看了几次欧隽坤,可自己总没出息地忍不住笑场……
他这心里是又着急又激动又紧张,不得已,他只好捧住两颊,使劲把脸捏得平整淡定了方才牵起欧隽坤的手说:“今天之所以会下定决心抢小麦的手捧花,是因为那花是洋桔梗,小麦说那是我们巨蟹座的守护花,把它送给你,是希望你会永远在我身边。我知道我不是个足够聪明的家伙,也不是一个擅于表达感情的人,不管是喜欢的、难过的还是开心的都只知道放在肚子里,因此没少惹出误会让你不开心,其实,我本心最怕伤害的人就是你……”有些难过地咬了咬唇,他接着说:“在经历了很多波折后,我现在越发深刻地体会到,在我未来的人生里,我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你的缺席,一分一秒都不行。现在,只要你愿意做出这个重大而无悔的决定,孟维这唯一的一颗真诚不变的心也将永远、永远地属于欧隽坤。”
欧隽坤没有表现出激动,也没有如从前那样戏谑般的逗弄他,而是少有地、神情平和地注视着他,认真聆听他说的每一个字,静静地思考着,直到孟维话音落下,他才终于露出温柔的笑容,语气平缓而深沉地说:“我愿意。”
虽然在求婚之前,孟维总觉得自己完全不用担心欧隽坤会在求婚这件事上反悔或拒绝,可真当他向欧隽坤郑重其事地求婚时,他才发现,原来哪怕静默和等待的时间只有几秒钟,都会让人感到无比煎熬。
婚礼仪式已经散场,草坪上只剩下三三两两路过的游客,可是此时此刻,他们的眼中只有彼此眼中闪烁着的倒影,紧张且饱含期待地一点点靠近彼此的唇,而后旁若无人地、以一记绵长柔和的吻将此生最郑重的承诺封缄。
求婚的时候因为经济原因未能准备好戒指,这始终是孟维感到遗憾的地方,因为这和想象中的完美求婚还差那么一点点,总觉得亏待了欧隽坤。不过好在欧隽坤全然不在意这个,而是说:“我只想戴你设计的戒指,那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心意。”
孟维听他这番话,只觉得心里酿出了蜜,只一味地笑看着他,拉过他的手和自己的紧紧扣在一起。
翌日中午去爸妈那里吃饭,一进门,孟维就被老妈问道:“最近遇上什么喜事了么?怎么看起来这么精神?”
孟维不得不叹服老妈作为女人的可怕直觉,便和爸妈说起自己已经向欧隽坤成功求婚的事。
老爸一听便起身去玄关换上鞋,说下楼多买几个熟菜来庆祝,老妈则连说三个“好”,接着急忙去里屋取出一个小盒,笑嘻嘻地让欧隽坤在沙发上落座,又将那小盒子递给他:“我听孟维说你生日快到了,喏,这是爸妈送你的小礼物,知道你好东西见多了肯定不缺那些高级货,就想着入冬的时候你好用上它,也算是我们对你的一点心意。”
欧隽坤对此颇感意外,犹豫了一下,还是一面道谢,一面将盒子打开——只见一对手工缝制的手套映入眼帘。
手套里外做了两层厚,里面和手最贴亲的地方缝的是厚实的绒布,手套的外层则用毛线针织,中间的夹层挤满了棉花。
欧隽坤记起自己童年时,母亲也曾为自己做过一对手套,可是母亲对针线活并不擅长,做得一只大,一只小。这件事他只在为父亲守灵的夜里和孟维聊起过,去没想他那时都把自己的话记在了心坎上。
此时转头看向身边坐着的孟维,那双明亮的眼睛正忽闪着柔和的光。
孟妈见他在孟维的脸上和手套上来回兀自出神,便笑着催他:“来,快戴起来试试大小,看合适不合适?”
欧隽坤闻言,便取出一只套在手上,触手生温,只觉得温暖极了,大小更是意外得刚刚好。
孟维替坐在一边的老妈笑问他:“喜欢这个礼物吗?”
欧隽坤点点头,毋庸置疑答说:“当然喜欢。”顿了顿又接道:“我母亲去世后我就再没过过一次生日,所以这是我二十多年来收到的第一份生日礼物。”
孟妈听他直言喜欢,便觉得高兴得不得了!想了一下,对他说道:“你和你父母的事,维维都和我说过一些。可是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总是提醒自己那些难过的事,就像下雨天背着包袱走路,越走越沉。我和你说这些,不是要让你忘了你母亲,而是想让你知道我们同作为父母的,对儿女都是用心良苦,说来说去都是希望孩子能过得称心如意。你母亲虽然走得早,可心意应该和我差不多。”
欧隽坤握着手套,几次抬头想说话却总是说不出口,孟维见他眼圈有些泛红,便环着他的肩膀,轻轻叹了口气,柔声对他说:“以后你的生日就和我们一起庆祝吧,往后还有更多的礼物等着你呢。我妈手巧针线活可厉害了,今年你生日给你织手套,明年端午还可以做香囊,我们家一年到头,我妈做的小玩意都收不完的。”
孟维原想着安慰他几句活跃一下气氛,哪知这话反倒触了欧隽坤心中柔软反将他抱住,过了好一会儿才分开。
孟妈见状,不由地笑了,看了会儿电视又对欧隽坤说:“这手套也不是我一个人做起来的,布料是你爸帮着裁的,毛线是他挑的,主意也是他出的。我知道你多少有些怕他,其实他这人脾气也还好,只是不轻易把心里的真实想法表现出来。就说夏天我们去旅游的时候吧,当时托孟维照看的那盆茉莉和凤仙后来八成是晒死了又被你们换成新的了?老孟他回来一看就知道不是原先的那盆,想着你们到底有心去补救,也就没再提这事。”
可想这边说曹操,曹操就到……
孟爸拔下钥匙开门进来,向他们亮了亮几样熟菜,便招呼孟维过来装盘。
下午茶的时候,孟爸叫上欧隽坤和他一起去家里的露台上摘取薄荷叶来泡茶。
新鲜的薄荷叶泡茶,那气味比翻炒发酵过的自然清新,沁人心脾,孟维更是一片一片地取下叶子点缀在他亲手做的布丁蛋糕上。
爸妈虽然乐于品尝他在意大利进修期间学来的地道手艺,可到底不爱食太多甜食,便两人分享一小块。而孟维和欧隽坤则一人一块吃得有滋有味。
等到爸妈都去舅舅家串门了,孟维便去水池子边清洗做蛋糕用的那些器皿,欧隽坤则陪在他身边把玩着用剩下的一段段连叶薄荷枝。
器皿用具擦拭干净重新归位在碗橱的时候,欧隽坤却把手伸到他面前,缓缓摊开手心,“求婚戒指V1.1.1版。”
孟维拿起来一看就笑了,原来欧隽坤刚才无聊地站在他身边是在用薄荷草做戒指,手艺算不上好,但也不算坏,虽然大是大了一点,可套在手指上的过程很是顺利。
“两年前,当你第一次带着爸种的那盆绿油油的薄荷到我家时,我就知道我终于看到了好好活着的希望。我也不会忘记我打电话跟你说薄荷死了的那个晚上我绝望得仿佛看见周围的一切都是灰色,可当看到你气喘吁吁地赶回来,着急地给它浇水,蹲在它面前一遍一遍祈求它再次活过来时的样子,我就知道我真的放不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