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聂风与绝天的缠斗已临近尾声。
聂风自小受嬴政严格教导,而绝天则疏于练武,两人的胜负几乎毫无悬念。然而,就在聂风手中的雪饮刀即将刺入绝天身体中的那一刻,严盈忽然挺身而出,挡在了绝天的前面。
此时,聂风的功法已收放自如,十分精湛,纵然事出突然,在他手底下也不会发生误伤这样的事。
刀锋堪堪停在严盈身前一寸处,严盈几乎可以感受到那刀身上蚀骨的寒凉。从前,她也不是没有见过聂人王使这雪饮刀,但那种感觉与现在聂风给她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严盈眸色复杂地看着聂风,自己多年不见的孩儿……已经成长到超越他父亲的地步了,并且,有了比他们更为重要的人。想到自己身后仍有些懵懵懂懂的小儿子,严盈不由叹了口气,咽下了心中的苦涩。
“娘,让开!”
纵然是面对严盈,此刻聂风的话语中也没有丝毫的温情。那冰冷的话语,让严盈不由打了个哆嗦。饶是如此,严盈那看似纤弱的身躯依旧拦在聂风身前,没有动摇分毫:“风儿,天儿是你的弟弟,是娘的儿子,娘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死。你看,他也对你造成不了什么威胁,你就看在娘的份上,饶他一命好不好?”
严盈的软语哀求素来最是让人难以拒绝。然而,事涉嬴政安危,聂风没有动容分毫,他不能放任一个不稳定因素留在天荫城附近,实时觊觎着师父。
见聂风如此,严盈一咬牙:“娘向你保证,明日就带天儿走,从此再也不踏足天荫城附近的城池。无论是看着他也好,绑着他也好,娘都不会放他出来,让他回来向雄帮主复仇。风儿,你看这样,好不好?”
听闻此言,聂风心中开始动摇。他一向不是个心硬的人,唯有在事涉嬴政的时候,才会逼着自己硬下心肠。他如今听严盈说得这样情真意切,心道,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就在此时,被严盈藏在身后的绝天忽然握紧手中的匕首,一个箭步冲了上来,将手中的利刃刺-进了聂风的左心房处!
聂风蓦然后退数步,只觉得一阵血气从自己的身体深处涌上,汩汩的鲜血不断地从自己的身体中涌出,那温热的鲜血,似乎要将他的生命一并带走。
“风儿……”严盈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惊愕地看着聂风倒地的这一幕,在一秒的大脑空白之后,她赶忙冲上去扶住了聂风,一手抚上了他霎那间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风儿,风儿……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血,快,止血……”
情急之下,她竟伸出纤白的手覆在了聂风的伤口处,仿佛这样就可以堵住伤口。
破军走上前,迅速地往聂风身上的几处大穴点去,这才暂时避免了聂风因失血过多而亡的危险,饶是如此,聂风此刻的情形也不容乐观,须得尽快治疗才行。
绝天仿佛也被自己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呆了,正茫然地看着手中染血的匕首,有些不知所措。他方才的行为,完全是一时气血上涌的结果,一旦那情绪过去了,他心中又开始害怕和后悔。
他并不想杀了聂风啊。只是,他也不想被娘送走。有聂风在,娘一定不会允许他留下来。
正在怔愣,绝天已经挨了严盈几个巴掌:“畜-生!那是你的亲哥哥啊,你怎么下得去手!”
严盈正垂着泪,用一种令绝天备感陌生的表情看着他。从小到大,她不曾对自己的小儿子说过一次重话,然而这一次,她是彻底的伤心了,失望了。
破军出去找大夫了,就在此时,绝心从门外走了进来。
“好久不见了,姨娘。我送给姨娘的这份久违的大礼,姨娘可还满意?”
一个令严盈备感憎恶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严盈浑身紧绷,看着来人从门口大摇大摆地进入,既是忌惮,又是畏惧:“是…是你,绝心。你来这里做什么?”
“来做什么?自然是为了完成我弟弟的愿望,替他报杀父之仇啊。”说着这话,绝心的眼神轻佻地瞥向绝天:“你说是不是,我亲爱的弟弟?”
绝天寒着脸,即便他比旁人少些心机,却也知道,绝心特意挑在这个时间进来,绝对是不怀好意:“出去!”
“弟弟,莫不是没有听人说过,请神容易送神难?”绝心慢条斯理地展开自己的折扇扇了扇,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你……”严盈刚想说些什么,就被绝心一个眼神制止:“有些话,姨娘还是想清楚了再说。否则…姨娘自然是不怕,姨娘怀中的聂风可就经不起折腾了。”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你不是为了对付爹的仇人而来吗,为什么要把我娘拉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