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怎么看,严盈都觉得自家儿子瘦了,又想起日后自己搬走了,怕是不能再就近照顾聂风,心中有些发酸,面上越发柔和慈爱,不断为聂风夹菜:“风儿,你再多吃点。”
在这过程中,绝天始终没有找到机会对聂风下药。由于破军早有所觉,就是他仅有的几次机会,都被破军不着痕迹地挡了过去。
眼见着一场家宴就要结束,绝天心下着急,目光不由自主地瞥见被摆放在一旁的酒杯,忽然间福至心灵,他怕破军发现自己的意图再次阻止自己,赶忙走过去将那酒杯拿起,往里面斟酒的过程中袖摆仿佛无意间抖了抖,一些极为细碎的颗粒便融入了那酒中,消失不见。
绝天将酒杯递给聂风,随后又为自己斟了一杯酒:“来,哥,我敬你一杯!”
话才刚出口,绝天便觉察到,让自己叫一声哥,原来也没那么困难。他早就在不知不觉间认可了聂风,所以叫得并不违心。只可惜,他必须在绝无神和这个异父哥哥之间做出选择。
绝天看着聂风拿起酒杯,心道,抱歉了,要怪,就怪你是雄霸的弟子。
聂风并不知道向来对自己不予搭理的弟弟今日为何对自己这般热情,但当着严盈的面,也没有拒绝的道理。他抬起酒杯就欲饮下,正在这时,破军凌空发出一道剑气,震碎了聂风的杯子,杯中酒尽数洒落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上次忘了感谢还是可人的雷了,在这里补一下。
第75章 成败
“破军……”严盈看了看迸溅而出的酒珠,又看了看绝天,凝神道:“可是这酒有什么不妥?”
绝天本就不是心中能够藏得住事儿的人,严盈一发问,他的手便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严盈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想到自己的小儿子竟向大儿子下手,她的心中便是一阵说不出的难受:“天儿,你告诉娘,你到底往酒里加了什么?”
“……”
破军安抚般地搂着严盈的肩:“其实,你不说,我也能猜得出来。你想要聂风的命,也不会趁现在。所以,你是想给聂风下舍心印?”
舍心印此物极为邪门,中此毒者常会被控制着做一些自己并不愿做的事。
中原并无此物,但在曾经的东瀛无神绝宫中,倒是有一些。绝心对绝天说是傀儡药,绝天也只以为是舍心印,万没有想到绝心之药是从当今的天下第一丹师手中得来的。
“是舍心印,那又怎么样?”眼见着事情败露,所有人都用谴责的目光看着自己,一股仇恨的情绪顿时从绝天的心底深处汹涌而上:“我爹就这样死了,你们却没有一个人伤心,没有一个人打算为他报仇,我自己为他报仇,难道还不行吗?”
“风儿是你哥哥啊,你怎么能……”严盈抹了抹自己眼角的泪,她最担心的一幕还是发生了。
“他是我哥哥,但他更是雄霸的弟子!何况,我又没有要他性命!”绝天的眼眶也迅速的红了,流下两行清泪。他本就是少年心性,多日以来的压抑与委屈都在此刻爆发:“娘,你总是劝我放弃报仇,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爹他对我那么好,对你也那么好。从小到大,我们母子受了他多少照顾?你说啊娘!你跟爹从前不是那么恩爱的吗?你怎么就忍心看着他……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含冤而死!娘,你什么都不用劝我了!我一定要手刃杀死爹的仇人,好让爹在九泉之下瞑目!”
聂风听闻此言,温和的面孔上迅速染上一层森寒,手按上刀鞘:“绝天,若你是我,被我用药物控制着去害你爹?你可愿?你想要利用我来害我师父,对我来说,这比直接要了我的性命更让我无法忍受!今日,我们兄弟情断!你若想动我师父一根汗毛,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不过几句话的功夫,两人便已势同水火。眼见着两个儿子就要展开一场生死之战,严盈哭得肝肠寸断,踉跄着扑到绝天与聂风中间:“风儿,天儿,你们别这样……别这样……你们都是为娘的心头肉啊!”
绝心站在窗外看着这一幕,面上浮现出玩味的笑容:“娘,你看,我让严盈亲眼看着她的两个孩儿骨肉相残,也不知这样的惩罚,你是否还满意?”是不是满意,都不重要了。绝心的亲娘,在他记忆中的已稀薄得可怜。
绝心从怀中掏出一只刻有凤凰的精致瓷瓶把玩着,忽而将那瓷瓶打开,咽下了瓶中的那粒丹药。
一阵狂热的气流迅速地从他的食道中涌出,延展向身体的四肢百骸。白净的肌肤上迅速地爬上一层绯红,绝心一时只觉得自己犹如被架在火上烘烤一般,不多时,身上便挂满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那澎湃的气流十分霸道,在他的体内四处流窜,虽令绝心十分难受,却也颇有成效不多时,便打通了绝心身上的各大关窍,让绝心的武功大为涨进,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
绝心顿时心头狂喜,暗道这长生不死丹当真神奇无比,仅让他服下一粒,便立时功法大进,真不知是用何等天材地宝练就。想来,这丹药定能如其名般可延长他的寿数。就是不能延寿,单用其来增进他的武功也是极好的。
绝心备感舒泰,心中打定主意回去之后要想法子朝帝释天再要一颗不老丹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