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息!朕竟不知,你也会说这等话!”嬴政斥道,语气中却没有责怪的意味。他双手撑在步惊云头的两端,制止住步惊云那毫不安分的手:“好了,莫再胡闹了,仔细你的伤又裂开!”
聂风站在门外,静静地听着屋内的对话,他长长的眼睫微垂,遮挡住眸中的波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屋内的人应早已发现他的存在,不知为何,却没有一个人提起。最后,他还要经过别人,方才知道自家师父真正的身份。
不过,他并非一个自怨自艾的人,这种想法在脑海中只持续了一会儿便散去。无论云师兄是不是比他快一步得知师父的真正身份,在师父的心中是否比他更重要,他都绝不会让出师父!
聂风温润的黑瞳中有着不容置疑的坚毅,他抬起手,敲了敲门:“云师兄,我可以进来吗?听闻你在外时受了伤,我很是担心。”
无论如何,他都没有办法再站在门外,听着云师兄与师父的恩爱之语,那声音让他感觉无比刺耳。
“风师弟?”步惊云的声音回复了些许冷冽,接着,聂风又听到一阵动静,他心知是师父与步惊云正在整理衣衫,心下又是一阵难受。听着方才门内的动静,也不知师父和云师兄做到了何等地步……
“师父,你说过的,待云师兄回来,便会给我…给我一个答案……”
他看着彼此气场颇为默契,显然有情的嬴政和步惊云,眼神黯了黯,有一丝受伤,却依旧执拗地看着嬴政。
“风儿,如你所见,朕对云儿有情,亦对你有意。若你不愿,朕亦不会勉强。”嬴政转向步惊云:“云儿也是。”
他此时的眼神虽还带着温情,聂风却知道,倘若他们当真在这里放手,以这个男人的骄傲绝不会再做过多的纠缠,只怕日后,他们当真要恢复先前的相处模式了。不,或许会比那更糟糕……
聂风咬牙,哪里是这个男人放不下?分明就是他们放不下这个男人!
在聂风还没来得及开口之前,步惊云已抢先道:“无论如何,我绝不会离开师父。”说罢,眼神挑衅地看着聂风,显然是希望他“知难而退”,却被聂风狠狠地顶了回去。
师父就是他的剑道,他的全部!
就算不能独占师父,至少,在师父身边有一席之地,他便也满足了。
想到此处,聂风心气倒是平和了些:“我也不会离开师父。”
四目相接间,有火花碰撞,相处融洽的师兄弟间竟第一次出现了剑拔弩张的情形。
“你二人如从前一般相处便是。都是男子汉,毋学那等女子争风吃醋的做派!”
“我与云师兄自小一同长大,情同手足,自然不会因此而伤了情分。”聂风道:“师父,我见云师兄伤口又裂开了,由我来照顾云师兄可好?方才听闻方副帮主在寻师父,许是有什么要事,师父不若先过去一趟?”
见步惊云与聂风之间气息平稳了下来,眸中有波光流转,怕是有些话要说,嬴政便道:“既如此,朕便先走了。若有事,你二人好好说便是。”
哄走了自家师父,聂风方才还带笑的眼神微微冷了下来。
步惊云并不正眼看他,靠在床上,慵懒地道:“一开始进来说是找我,最后却把师父支走了,看来,我还是小瞧了风师弟的本事。”
“彼此彼此。我也没有想到,原本看着老实的云师兄,竟不声不响地探听到了师父的真正身份。”
此后的数天,每当嬴政想去看望步惊云的时候,就会被聂风以各式各样的理由支走,而每当聂风有机会与嬴政独处时,步惊云也会冒出来阻挠。
他们不屑于使用龌龊的手段,因而都做得光明正大。
自己的好事每每被对方所破坏,聂风与步惊云头一次发现,彼此那张看了多年的面孔竟然是那么的欠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