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风闭上了眼,耳中是师父曾经的淳淳教导:“风儿,朕知你内心柔软,易为情所动。这本非坏事,朕不要求你改,只是,无论遇到何事,你需明白大是大非。纵然偶有心软,亦当牢记公不让私,理不让情,大仁不仁。”
真正有仁心的人,反而不该在平时的事情中表现出仁慈。因为,对一个人的仁慈,往往是对无数人的残忍。
烈焰公子的父子情深的确令人感动,但这并不能磨灭烈焰帮帮主曾经犯下的罪过。
烈焰帮帮主如今看来爱子情深,但凡当初能有那么一点为儿子考虑的心思,也不会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聂风提起剑,在捕神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将之插-入了烈焰公子的咽喉。烈焰公惊讶地倒下,最后,面上却有一丝解脱之感。
捕神皱起了眉:“你……”
聂风低垂着头,任由额边的发遮挡住他的眼神,低低地呢喃着:“大仁…不仁……”
“阻碍行法,该当死罪!”
很多时候,事情只需要一个开端。嬴政对聂风潜移默化的影响,终是起了作用。
从这一刻开始,聂风的人生观与价值观才真正开始成形。
他开始明白,什么时候应该仁慈,什么时候不能够仁慈,应该给予什么样的人仁慈,什么样的人不配得到仁慈。
“你杀了我儿!你居然杀了我儿!拿命来!”见爱子惨死,自己断无生路,钱郝所幸扑向聂风,企图一命换命。
“嗤”地一声,这是到剑插-进人体的声音。捕神将剑从钱郝的身体中拔出,顿时,鲜血四溅,染红了他的脸。
……
最终,六人雇了一辆马车与几匹马,带着烈焰帮帮主的头颅与城主象征物离去。
许是因为在钱郝父子处遇到了颇大的冲击,在回程的路上,聂风等人都有些沉默。
捕神更是怔怔地坐在车窗边,在那一刻,他脑海中竟然梦魇般地呈现出有人欲杀他的父亲,指责其残暴无义的场景。那时,自己该怎么做,又会怎么做?
什么才是对的?什么又是错的?
扪心自问了许多遍,捕神得出答案。如果发生这样的事,恐怕自己最后也只能和烈焰公子做出同样的选择——既然无法看着父亲死在自己的眼前,就只能先父亲一步去死。
想到这里,他又觉得自己果然是魔怔了。明明这些年来,他的父亲已经与先前大为不同,成了法律的执行者,百姓心目中公正的化身,他又怎么会面临与烈焰公子相同的境况?
聂风与林笙四人下车打水放风,金淼掀开车连上了马车,恭敬地向捕神道:“少帮主,您此次回帮之事,可要提前禀明帮主?”
虽然嬴政曾经说过,捕神一旦离开,就不再是天下会的少帮主,但在金淼心中,父子没有隔夜仇。如今少帮主自己回去,帮主指不定有多高兴呢!
“不,我不是什么少帮主,我已没有那个资格……”
“我现在,只是一个跟随着你们,想要投靠天下会的普通人。”
作者有话要说:据缩,如果大家回评热情的话,作者菌会爆seed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