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万斌颤抖着声音问道:“我…我的手,还能恢复如初吗?”
猗谌瞥了眼他筋脉尽断的手,摇了摇头。
方鹄冷笑道:“若能恢复,七伤决便不会被列为禁招。”
丁万斌闻言,面如死灰,不敢置信地道:“不…不会的……明明不是的……”
离他最近的猗谌以为他是经受不住身体残缺的打击,精神失常了。在天下会,像他这样的人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然而,他对面前之人终是没有怜悯。做出了怎样的选择,就要付出怎样的代价。若是在不知道会付出怎样代价的情况下做出了选择,不是被逼无奈,就是愚蠢贪婪。
案件自此大白,公之于众。飞鹰堂堂主不日便亲往请罪,道自己御下不严,竟让人钻了空子,并言丁万斌身为飞鹰堂杂役,常在堂中行走,将飞鹰堂上下摸得清清楚楚。有一日,看守飞鹰堂武学秘籍书库的小童误吃了酒,颟顸一夜、囫囵睡过去了,竟未发现里面丢了一本书。直至日前清扫之时方才发现,慌慌张张地来向他禀报。
后来,他听闻丁万斌竟对步惊云使用了七伤决,便命人搜了丁万斌的房间,果然搜到了一本他早年亲手所书的武功秘籍。
飞鹰堂堂主沈晟几乎哭天抢地地向嬴政表忠心,嬴政听了,面上仍是淡淡,一句“朕已知”便没了下文,令人看不清他是何态度。
自这以后,帮中人看着步惊云的眼神便有些怪异,虽明面上不敢表露出什么,但私底下皆传他是个心狠手辣的主。甚至有些人道步惊云破坏帮规、肆意伤人是真,只是因其是帮主弟子,这才免于责罚,令旁人顶了黑锅。
自然,天下会中人对于帮主是绝对信服的。帮主若秉公执法,他们便敬佩帮主铁面无私;帮主若是偏爱自己的弟子,为此驱逐一个小小的杂役,他们也觉得理所当然。总体而言,目下帮主有功就赏,有过就罚,不随意害人性命,他们已很是敬服。
听闻此事,嬴政不知该高兴自己在天下会之中的威望更上一个台阶,还是该感叹,‘法’之一念,尚未深入人心。天下会众人表面上遵从法律,实际上他们遵从的还是嬴政的威势。
不过想想,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秦国之法亦是历经三代后方才根深蒂固,他委实不应操之过急。
至于步惊云,他纵然偶然听到些许风言风语,也完全不放在心上。毕竟,那些人、那些话,在他看来无关紧要。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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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秘闻
堂审完毕后,该操心的自然就是步惊云的伤势。奉命为步惊云诊治伤口的大夫苦着脸来找嬴政:“帮主,不是老朽不尽力…云少爷他根本就不许老朽近身啊,这样老朽怎么替他换伤药?”
闻得此言,嬴政的眼中闪过淡淡的无奈。
步惊云历来是四人中最为安静的,同时也是性子最为倔强的一个。原以为是个令人省心的主,如今看来,就属他最不让人省心。
“将伤药留下,你退下。”
大夫瞪着眼看着在他心目中威严无匹的帮主将伤药放入袖中,翩然而去,使劲擦了擦自己的眼睛,而后感叹:“云少爷竟这般得帮主喜爱!”
另一旁房内,步惊云精力不济,正准备上床小寐,一旁侍候的‘孔慈’唯恐他会压到伤口,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她眼珠子转了转,试探性地问道:“云少爷,要不…咱们还是把大夫叫回来,让他给您上完药,您再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