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走上高台中央,那颗七上八下的心脏才终于被安抚了。周阳站在那里,他今天穿的很正式,还在后台的时候就被化妆师捯饬了半天,虽然不太习惯,不过整个人看过去真的精神了很多。
简单的做了自我介绍,他依旧有些局促,可能是很久没经历这么大的舞台了。
周围光线全部暗下来,只余他头顶一盏灯“啪”的照亮。没有钢琴,没有电吉他,也没有架子鼓,什么伴奏都没有。
这首歌周阳是清唱的。开口就是高亢的音调,急转而下的低音承接完美,他把握有度,清亮的嗓音完全不显刺耳,只觉声线优美,音域辽阔。
从第一个音节被赋予生命的时候,四周忽而就静了下来。
声音的力量像是能穿透整个会场,直拔夜空。歌词配着诡异的空灵,如泣如诉,他唱道——
I died in a car crash two days ago
(我死于一场车祸,就在两天前)
was unrecognizable,when they pulled me from the gears
(他们从残骸中把我拉出来时,我已面目全非)
my lover sits, the silent eye
(我的爱人坐着,沉默地张着眼睛)
in a hurricane of warmth and word
(潮水一般的劝慰和关心淹没了他)
I died in a car crash three months ago
(我死于一场车祸,就在三个月前)
they burned me until I glowed,and crumbled to a fine gray sand
(他们焚烧了我,直到我炙热地闪烁,粉碎成细腻的灰烬)
my lover holds a knife to wrist
(我的爱人把刀子抵在他的手腕)
says tomorrow comes, hold on a while
(说道:明天马上就来了,还是捱过去吧)
I died in a car crash four years ago
(我死于一场车祸,就在四年前)
my tree drinks melted snow,just eight feet tall a pale and fragile thing
(我的小树饮着融化的雪水,只有八英尺高,是个苍白脆弱的小东西)
my lover hears the open wind
(我的爱人听见开阔的风)
and crawls blinking into the sun
(一束阳光蠕动着慢慢爬了进来)
I died in a car crash,a lifetime ago it seems
(我死于一场车祸,在一生一世以前)
a decade or two or three,my fate now an impossibility
(也许是十年,或二三十年吧……发生在我身上的惨剧已不再重演)
my lover very much alive
(我的爱人生机勃勃)
arms wrapped now around his wife
(臂膊中环绕着他的妻子)
不含任何杂质的音色翻涌着,在可见空间里爆发,然后升腾成空旷的回音,绕在周围久久不散。
一首歌唱完后过了好几秒,雷动的掌声和尖叫才开始复活。
评审台前的方然眸光微动,又重新低下头翻看了一下周阳的资料。
倒是黄柯开口道,“你唱的是史逸欣的歌。”
周阳平复着呼吸,这首歌让他有些气喘,点点头,他说,“是。”
“我在北京听过你唱歌。”黄柯笑了。
不止是周阳惊讶,黄柯身边的方然和张瑾之也很惊讶。台下的人不知在亢奋什么,又是一阵乱叫,然后交头接耳。
“第一次我记得你唱的是GALA的歌,为什么今天会转变这么大,改唱这种风格了”
周阳得体的说道,“各种风格我都想尝试一下,史逸欣是我很喜欢的歌手。”
“我也很喜欢她的歌,”黄柯将手压在一堆资料上,“我更喜欢你的声音。”说完,又去看了眼方然和张瑾之。另外两人也面带笑容的表示赞同。
黄柯继续道,“今天的演唱不同于海选,可以选择伴奏,你应该知道。不过你唱的这首很特别,属于完全的清唱。这样吧,你再来唱一首她的歌,the tower会不会?”
现场临时要人改唱或是加唱,对于选手而言都是很麻烦的一件事。虽然在比赛前他们会准备好几首歌以备不时之需,但总归最终要唱的才是重头戏。
周阳现在被要求再唱一首,如果他没唱好,可能也算意料之中,不过还是会拉低评委心中的打分。
在场的观众也不闹腾了,他们心中都明白,万一没发挥好,那是非常糟糕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