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希颜凝立在楼栏边,听了一夜。
那是她一次见到白轻衣忧伤。
夜色愈沉,星月渐闭……再到红日薄升,晨光淡晖。
她在楼顶竹台吹笛一夜。
卫希颜默默伫立着,突然翻身掠上听空台。
白轻衣放下竹笛,缓缓道:“希颜,情之深,伤之切!”回眸看向她,目色意味深长,“情深不寿!”
卫希颜心中一震。
竹笛滑落,白轻衣盘坐的身子忽然倒下。
“轻衣!”卫希颜一惊,掠身过去抱起她,触手凉浸如冰,不由心中一痛,赶紧抱着她回到东阁,却不敢妄以凤凰真气输入,怕引发不测,只得将她轻放榻上,抱着她以体温捂暖。
情深不寿?轻衣,你想让我领悟什么?
卫希颜抱着她沉思,直到怀中白轻衣的身子已渐温暖,方捂好被角,起身出房去找柳真。
傲惜之事,她必得问个明白。
*****
江南,杭州府。
名可秀醒得很早,天色仅蒙蒙发白,便着衣步入院中。
早春风寒料峭入骨,她立于树下,心口突然一阵悸痛,随之便有一道温润柔和的气息抚过,悸痛立缓。
名可秀唇边涩笑,便算是有凤凰真气相护,那悲郁之苦又如何止得!
名可秀凝望微白天幕,希颜,你真已离去么?我不信!不信你便这么轻易去得!
似乎,一阵风过。
名可秀忽然抬头,哀伤目光瞬间锋锐,扫向东面天空。
高冠紫衣的威势男子从空中乍现于墙头,轻飘飘一步跨出,仿如闲庭信步般,跨越五丈余高的墙头,负手立于树下。
“紫君侯!”名可秀目光微凝,此人突然出现在名花流总堂有何用意?因着卫希颜之故,她对这位武林圣地天涯阁之主并无好感,甚至还有几分怨怒。
“名可秀!”
两道凌厉目光在空中交撞,名可秀目光清锐,在紫君侯的凛势威压下竟未退缩分毫。
“好!”傲胜衣突然收势笑道,“卫希颜喜欢你,倒有几分道理!”
名可秀听他提起卫希颜,心中又是一痛一怒,横眉冷道:“阁下远程而至,不会是为说得这句废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