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姓柯……”良久，柯茉绵才回过头，目光笃定，“我看着她出生，从那天起，我就认定她是我的孩子。”
辛歆燃只是随便提起，柯茉绵的态度却过分庄重了，让辛歆燃不确定自己接下去该说什么，在脑海里不断组织语言。
“好啦，”辛歆燃不再继续这些让柯茉绵不愉快的话题，话音一转，“晚上……去你家好不好？”
想起家里还有柯荣成和他新娶的老婆，柯茉绵莞尔一笑：“正好我爸在家，是时候把你带给他认识了。”
“不是吧……”那个古板的柯老头子在家？辛歆燃听闻过不少关于柯荣成的传闻，再说他是柯茉绵的父亲，想必是个比柯茉绵更难搞的狠角色，辛歆燃当即就退缩了。
“怎么？”柯茉绵好笑地看她，“辛歆燃也会害怕？还是……害羞了？”
“才没有！”辛歆燃哼着站起身，双手交叉在胸前，“你爸爸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年过花甲的老头子。”
柯茉绵第一次听见有人这样描述她爸，愣了愣，确定对方是在说那个被媒体夸得天花乱坠的柯荣成，终于掩着嘴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辛歆燃一头雾水地看着柯茉绵笑得停不下来：“我说的是实话！”
柯茉绵笑着点头，调侃道：“我欣赏你的诚实。”
气氛顿时轻松愉快起来，辛歆燃本可以赖在柯茉绵的身边，陪她把剩下的工作做完，然后一起回柯家见家长去。可她发现自己总能遇到各种不测，好好的计划硬是被一通电话破坏了。
“喂？”柯茉绵回到办公桌前，手机正巧响了起来。
辛歆燃知道觊觎柯茉绵的人不少，担心她又要出去沾花惹草，于是假装淡定地翻着手里的杂志，耳朵监听着柯茉绵和电话那头的每句对话。
“妈妈！”电话那头响起一声惊喜的呼唤。
柯茉绵连忙把笔扔在一边，声音上扬：“蕊蕊？”
沙发上的辛歆燃心里一沉，那个小屁孩怎么这时给柯茉绵打电话？余光瞥向柯茉绵，眼里的怨念更深，对方脸上那种由衷的喜悦还真是少见。
“妈妈，我妈妈有事不能来接我，你来接蕊蕊回家好不好？”柯方蕊在班主任办公室打电话，其中夹杂着别人细碎的交谈声。
“蕊蕊几点放学？” 柯茉绵下意识看向墙角的大摆钟，已经过了五点。
“三点半。”柯方蕊说完，觉得要补充说明一下，“一年级的同学三点半就放学了。”
“你已经一年级了？”柯茉绵问得失落，她都没有意识到这孩子已是上学的年纪了，自己缺席她的成长已有好多年。
“对啊，我在佳英小学上学呢。”
“你等妈妈一会，过个半小时……不用，就二十分钟，我马上到。”柯茉绵说着，从衣架上取下大衣，辛歆燃见状连忙跟过去。
“你要去哪？”
柯茉绵挂了电话，一刻不停地走出办公室，走进电梯：“去佳英小学，接蕊蕊放学。”
“方清妤呢？”她自己不管孩子，怎么让柯茉绵管？
“好像是没空，蕊蕊打电话要我过去。”柯茉绵像在自言自语，“也真是，孩子都放学一个半小时了，还不过去接。”
辛歆燃没说话，柯茉绵都说了那是她的孩子不是，她对孩子上心，自己又不能吃一个孩子的醋。
到了停车场，辛歆燃坐上副驾驶座，扣上安全带，清了清嗓子：“我跟你一起去。”
离上次婚礼那天的事才过去没几天，柯茉绵觉得这就把辛歆燃和柯方蕊放在一块不好，可看辛歆燃已经坐上了车，终究没说什么。
“佳英小学，那所新开的国际学校？据说学费要二十几万一年。”辛歆燃八卦地用手机搜索学校的相关信息，“方清妤不亏是知名建筑师，培养孩子都下足了血本”
柯茉绵不咸不淡地回答：“有了今天的这一切，她也挺不容易。”
“她以前……过得不好吗？”辛歆燃觉出柯茉绵的话里还有另一层意思，迟疑着问道。
柯茉绵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看着不远处的学校，缓缓开口：“既然选择离开……那应该算是不好吧。”
“那她现在得到了想要的一切，应该过的很幸福咯。”辛歆燃理所当然地说。
“是吧。” 如今方清妤不管幸福与否，都与自己无关。
柯茉绵把车子开到校门口，刚下车就看见一个背着书包的小小身影向自己奔来，她蹲□子展开双臂，柯方蕊欢快地扑进了柯茉绵的怀里。
“妈妈！”
“等久了吧？”柯茉绵宠溺地揉揉了小家伙的脑袋。
“没有呢，蕊蕊有算时间，还不到二十分钟妈妈就到了。”柯方蕊牵着柯茉绵的手，拉她到一个男生面前。
那个男生看柯方蕊走过来了，蔫蔫地低下头。
“看好了！我妈妈才没有不要我！”说完掉头，想想不解气，又回过头，“哼，你妈妈才不要你！”
男生揉了揉眼睛，作势要哭，柯方蕊仍是不依不饶的态度：“我妈妈是最棒的妈妈。”
柯茉绵觉得好笑，看来是小孩子之间闹别扭了，柯方蕊教训完那个男生，才昂首挺胸地拉着柯茉绵走了。
把小家伙送上车后座，柯方蕊放下书包，撒娇着对刚坐上驾驶座的柯茉绵说：“妈妈，蕊蕊饿了。”
“马上回家带蕊蕊吃晚饭。”柯茉绵安抚道。
辛歆燃本想在副驾驶座上装死，让她们两人母女情深去，只是柯茉绵忽然转向她：“你包里不是有很多零食吗？”
“那个……”辛歆燃有些意外，那些零食是为了防止加班时饿着准备的，干嘛要贡献给那个孩子？那是柯茉绵的孩子，跟她辛歆燃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拿点小饼干就好了。”柯茉绵又说。
“哦。”辛歆燃不情愿地在包里翻找起来。
柯方蕊闻声发现了辛歆燃的存在，也是一脸的不愿意：“咦？这个阿姨怎么在这里？”
辛歆燃本就不爽，听孩子用这种口气跟自己说话更是火大，怎么？自己和柯茉绵在一起不应该吗？
“我是你妈妈的女朋友，不在这里还在哪里？”辛歆燃把整盒小熊饼干扔到后座上，不悦地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