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阳有些紧张的看着刺桐。他们这些年从未谈过卓宛花的事,他不知刺桐心里对这事究竟是怎么想的。
刺桐恨姬权,子言虽然顶了姬子颜的身份,但他们都已经知道他不是真的姬子颜,所以刺桐对子言态度还算平和,但卓宛花就难说,即使心里明白她也只是个无辜的牺牲者,可想到被姬权杀害的家人,刺桐真能无恨无怨吗?这一想竟让春阳悚然。
“好一句断了姬权邪恶血脉之日,卓米簿真是忠心为国。”
卓家大哥现在管米仓,官职是米簿,因此刺桐称呼他卓米簿。
他大喜,连忙卖好道:“为真王筹划尽心,乃是身为臣子的义务。”
“那就将米仓管好,最近有人奏报,说米仓少了二十万石粮,还都是上等的官米,这笔款项不知进了谁的口袋,子颜为孤王管辖温泉行馆劳苦功高,帐目清清楚楚,但米仓的总有些混乱,孤王近来可要好好的查一查。”
卓米簿一抖,换他身子发软。
刺桐目光往卓宛花身上扫去,卓宛花向来怕他,当姬权在世时,刺桐玉座就不是个好相与之辈,现今他成了王,又与姬权有仇,真能放过自己吗?
她揪着丈夫衣袖的手抖得更加厉害,与他面面相望,悲伤的止不住泪水。
“大胆卓米簿,此女与亡故的卓后完全不像,你以为我没见过,胆敢如此的欺君,连自家妹子的名声都拿出来弄臭,不忠不义,春阳,此人该当何罪?”
卓米簿听了大惊。莫非这女人真不是那个无用的妹妹,只是长得像而已,要不然为何王上说不是,子颜公主护着自己的娘亲是理所当然,但王上没有道理这么做呀!
春阳大喜,满眼敬佩痴迷地瞧着刺桐,爱意完全显现在脸上,好像恨不得在刺桐脸上亲几口,他甜笑道:“就让子颜公主去处置这个污辱他母后名声的人。”
卓米簿听了冷汗不再狂流。王上大怒,他恐怕项上人头不保,换成这个年纪轻轻,大概连捏死毛毛虫都不敢的小公主来处置他,还有啥好担心的,他真是逃过一劫了。
纪子言这下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跳出来。
傅还淳怜悯的看着卓米簿,而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典正元将妻子扶起,眼里也忍不住的浮起同情。
春阳大人善良,但这无心的一句话却是将人打入十八层地狱的宣判,没多久,卓米簿就会后悔自己惹上全北寒国最鬼见愁的人物——姬子颜。
马车缓缓驶过,卓宛花只来得及在帘幕放下前,看了刺桐一眼。
刺桐目不斜视,嘴唇却动了,低语道:“好好过生活吧!别辜负了你孩子一番心意。”
春阳慈爱的对她微笑,帘子放下,她已经泪流满面。
而纪子言满脸好笑,一步步走向卓米簿,卓米簿背上一寒,直至此刻才有种大难临头的预感。
纪子言说,为了管好他那一张嘴,决定送一个贤内助给他,那个贤内助不是别人,正是在温泉行馆当厨娘,已经克死五任丈夫的潘金花。
卓米簿听了差点没口吐白沫。潘金花的剽悍是京城出了名的,听说她力大如牛,有两任丈夫其实不是被她克死,而是偷吃被她打死的,是她干仵作的爹替她掩饰,她才逃过牢狱之灾。
纪子言整完人,心情愉悦的牵着卓宛花,打算坐下聊聊。
卓宛花却说要先和典正元上医馆,等会再过来找他,纪子言想想也好,毕竟典正元手臂上的伤流着血,于是点头。
开开心心的回席,就看到白梅依然坐在席上等他老公回来,让他心情霎时又糟到极点。
她看傅还淳的目光,简直是比猫见到鱼还要亮,让他满肚子火气,只差没像电视剧里的悍妇揪着老公耳朵,比着坏女人质问:这女人究竟是你什么人,说清楚。
他嘴一扁,想哭了。他是怕老公的那种人,不敢揪老公的耳朵,只敢喵喵叫。
“夫君,那女人是冲着你来的,你、你该不会……”他脸皱成了包子,“你该不会等不及我长大而跟那女人乱搞吧,与其要那样,不如我来,别担心你是在残害国家幼苗,我可以在手上涂乳液帮你伺候那地方,我技术不差的,保证能让你欲仙欲死。”
下一刻,本来装头晕的白梅真的吓得头晕,因为眼前银光一闪,小公主已经痛得在地上打滚。
“大将军又在殴妻了!”
“一天到底要打几次呀?”
“他到底是疼老婆,还是不疼老婆?钱给老婆管,却成天上演这一出。”
“可怜唷,专门打在那种没法给人看的位置,教子颜公主如何好意思告官,而且子颜公主现在无权无势,不巴着大将军,以后还怎么活,回宫不可能,只能留在大将军府忍辱偷生。”
这些话从周围隐隐传来,听得白梅心惊胆跳。
只见小公主狼狈的从地上爬起,然后畏畏缩缩的走回傅还淳身边,傅还淳扫了她一眼,她马上像受虐儿一样缩得更小,这样的景象让白梅胆寒。
傅还淳回席,小公主也跟着回席,所有的仆婢侍卫就像见惯这场面,没人有反应,公主贴身侍女把蜜饯奉上,小公主边哭边吃,含糊的声音好像在说:人家又没错。
傅还淳厉眼扫去,小公主立刻伏在他腿上哭哭啼啼,“你不喜欢手,要不然我用嘴……”
“哇呀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