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桐冷冷望着他,比着信道:“这是师尊的笔迹,但不是他向来写信的语气,从小到大,他未曾对我说过一句重话,怎会叫我自尽,这是有人拿我安危胁迫他写的,所以才在我身上刺上这么多刀给他看。”
“你也知道他对你好,你这狗养……呀,不小心骂到春阳,春阳不是狗。”纪子言急忙改口,“他对你好,他现在失踪了,你却在这里睡大头觉!”
“要不然你要我如何?师尊的神力通天足可自保,纵然那人可以威胁他跟他走,但绝对伤不了他。”
“狗屁倒灶,他若是可以自保,那个人怎能绑走他,他不会神力一发,把你救下,更何况神力从何而来,难道不会消失吗?”
“没听过有神力消失的玉座。”
刺桐闭眼,代表话题到此结束,让纪子言气得跳脚,却又无可奈何,他抡着拳头要打人,再看看自己那小得可以的拳头,只好愤愤然离去,离去前不忘对傅还淳怒目而视。
他这亲亲老公不长眼,对刺桐这么友好,他看不过去啦!
傅还淳没理他的走在一旁。
他咬牙切齿,一边乱踢地上的石子,好死不死踢飞出去,石子沾了土弹到傅还淳的白衣上,傅还淳手按银鞭,他心情不爽的立定脚跟,一脸死不认错的敢死队模样。今天要打就打,老子跟你杠上了。
傅还淳手移离银鞭,叹气道:“恩仇难以抵消,刺桐大人并不像你想的那般无情。”
“他就是无情,就是对春阳不好,现今连犯这么大的事,他也一脸无所谓。”
傅还淳望着空寂的春阳殿,“也许就是把情爱积压得太深,刺桐大人才会显得无情吧,他的身份特殊,与春阳大人之间的纠葛外人难以理解。”
“屁,不过是当个玉座而已,春阳也当过,有什么了不起的,北寒国一堆人都当过玉座,难不成每个都像他一样阴阳怪气,睡了人家,早上起来就当成没这一回事。”
跟着他的目光,一起看着春阳殿,纪子言忍不住抱怨。
“还有这地方风水不好,你看这么偏僻,离任何殿都那么远,姬权有毛病呀,空着的宫殿那么多,为什么叫春阳来住这里,走一趟脚都酸了,要不是位置这么偏僻,昨夜出事的当时,春阳一喊,不就有人救他。”
不是他要中伤姬权,而是姬权让他太看不顺眼了,瞧他对卓宛花的态度,仁义之君,我呸。
傅还淳凛然。纪子言言之有理,对春阳大人向来百依百顺的先王,偏偏选了这么个地方给春阳大人住,的确不合常理。
他回头快步走回春阳殿,在床前的一块空地停下,刚才他就觉得这地方踩起来的声音和别块地板不同,但没特别在意,直到纪子言的那一番话,他脚用力一跺,果然如此。
跟在他身后的纪子言也发现了,“这地板是空的。”
第四章
刺桐抱伤下床,见到地道也觉得古怪,与傅还淳对视一眼,两人一前一后走下。
地道里很潮湿,却有两个出口,一个通往宫外,另一个——
刺桐脸色愀变,另一个出口是姬权长年居住的御书房。
他双手握拳,“师尊与姬权交情匪浅,竟建了这暗道相会。”
两人原路回来,就见春阳的那张留书摊开在桌上。
纪子言没跟着下地道,谁白痴去走那地道,弄得浑身脏兮兮的,他坐在椅上,目露钦佩的看着那张纸。
“靠,春阳果然是非常人,被强了,还有办法变出笔墨写这封信。”
“你说什么?”傅还淳皱眉问。
老公说话,怕老公的人就变成啼叫声,“我说这真是太神奇了,我没看过春阳随身带笔墨,而这春阳殿春阳才刚入住第一日,该也还没准备笔墨,那他这张留书如何写。”
他搔搔头比着那张纸,怎么想也想不通留这张纸的用意。“而且春阳神力无边,刺桐不要命了吗?竟敢对他有非分之想,春阳想杀他的话,只要动动手指就行,还叫刺桐自尽干嘛,太麻烦了吧,再说了,就算被下了春药,春阳难道连半点神力也使不出来吗?”
他环视一圈又连连摇头。
这春阳殿有整理过没错,但春阳已经去职,久没人住,加上王室没钱整修,墙壁已经有点斑剥,摆设古朴老旧,闻着还有一股霉味。
“连我都知道,求爱前要选个美美的地方,例如可以看到大海,还是在高楼可以看星星或夜景,刺桐这男人虽然贱,但也没脑残到这种地步吧,我看那冰心阁就挺美的,他不是真没品味的人,怎么选这种老鼠窝,谁把我拖到这地方要我献身,我肯定给他一拳叫他自己做。
“更何况春阳那么纯洁的一个人,谁想对他用强的,要是他不愿意,只怕还没碰到他一根手指头,就被他发动神力大卸八块了。”
刺桐从他面前夺过那封信,动作牵动伤口,伤口又开始渗血。
老公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纪子言吞吞吐吐的又道:“还有,我记得之前我来春阳殿时,春阳脸色憔悴,他说他看见姬权的鬼魂,姬权问了他一个他从未想过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