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十日,摄政王府来了二十名衣着华贵之人,有的脑满肠肥、有的一脸市侩,就连卫永在这老头也来了,数了数,北寒国前二十名的富豪全都到齐。
纪子言也不废话,穿戴一身金银出来见客。
这些唯利是图的生意人全极力掩饰心中的惊讶。
大家都知道先王为了填补怎么也填不满的米仓,不断的变卖宫中宝物,所以他们以为王室已经穷得只剩下空壳,想不到子颜公主身上穿戴的都是令人眼花缭乱的至宝,莫非先王只是爱喊穷而已,其实王室仍然殷富,他们不禁想起一则流传已久的传说。
很久很久以前,东西南北四国被分封为诸侯国时,中元皇朝玉座与皇帝都对北寒国的立国君王另眼相看,并且承诺北寒是占地最广、最富裕、最得神爱的国家,愿其在他国有危难时,慷慨的伸出手救援兄弟国。
因而针对这个传说大胆猜测,北寒国埋有皇朝宝藏,而这份宝藏代代由北寒国君保护着。要不然东沙国以经商闻名、西矿国产矿无数、南水国好水用以产米,就只有北寒国什么都没有,终年寒雪罩顶,这样贫穷的国家,为何能让中元皇朝的皇帝、玉座同声要他在其他三国危难时慷慨解囊。
莫非这份宝藏现在由子颜公主保管。
贪婪从众人眼中生起。
从纪子言的穿戴,他们开始推算北寒国王室的财力,再面面相觑,所有人开始生起一股焦虑。
竞争对手这么多,到底自己要开价多少才能胜过其他人?
纪子言只是穿得漂漂亮亮上台演一场大戏,但效果出奇的好,摄政王府的大厅里暗潮汹涌,众人各自打起算盘,并试探起他人口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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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内,官仓补满了米粮,虽不是上等,只是些粗米,但已够这次的难关所需。
中央地方总动员,今年的米粮比往常发放得更快,摄政王贤明善德广传,百姓感恩捻香,祈求玉座能选摄政王当北寒国的王,这才是全国百姓之福。
但傅还淳却是整日凝着眉头,对这些阿谀奉承置若罔闻,一上完朝,就回到家中,而在摄政王府的纪子言练书法练得快要吐血。
是谁?是谁发明这个的?是用来折磨人的吗?来人呀,可不可以来一枝原子笔,这笔这么软怎么写?他溅得桌上都是墨汁,连自己身上的衣服也沾了不少。
傅还淳拿起那一张惨不忍睹的宣纸,上面的字跟鬼画符差不了多少,单手一揉,他将那张纸给丢了。
纪子言差点惨嚎。那可是他花了半个时辰写的呀。
傅还淳规定他一天要写十张毛笔字给夫子看,每一张都很重要,纵然夫子看了也跟傅还淳现在一样——一副要吐血的样子。
“你到底是谁?”
银鞭飞扬,甩落电星,纪子言眼前的大桌被鞭子甩过,瞬间垮掉,纪子言只能抱头躲在椅子底下,“拜托,别再打了,伤药买那么多,还唤不醒你的良知吗?”
“堂堂一个国家的王子,纵然武力不济,也不该连个字都不会写,你不是子颜王子,你到底是谁?是谁派你来扰乱这个国家的?”
“我……有话好好说呀。”
他被一把揪出,傅还淳一脸就要刑求的煞星样。
纪子言看得头皮发麻,投降的举手。
“是神派来的,不关我的事呀,我一醒来就变成十岁的小孩,变成姬子颜,我也想哭呀,说真的,可以选择的话,我宁愿选你这种帅哥附身,把男人比较容易,而且可以马上就滚被单。”
发现傅还淳脸色愀变,他马上捂住嘴巴,不敢乱说话,等傅还淳挑眉,像在要他说下去,他才一脸悲苦的强调,“我没骗你,我的确不是姬子颜,但也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他一古脑的说了出来,“就是某个礼拜六,老子放假,出去爽爽的吃个早餐,刚好有个老婆婆过马路,我过去扶她一下,不知道哪个混蛋车骑很快撞到了我,等我醒来时,我就变成姬子颜了。”
“那殿下呢?”
纪子言想了一下,这个问题他也自问千百遍,不确定道:“听说他一直缠绵病榻,会不会就是他挂了,神觉得我是做好事死的,所以让我借体还魂。”
“无稽之谈,竟敢以鬼神之说欺骗本王。”傅还淳的眼神看起来更冰冷了。
纪子言莫可奈何,“这是实话,你信也罢,不信也罢,所以我才不想要当王,故意对外宣称是公主,来当你的未婚妻,而且官仓米粮之事也只让你的名声更响亮,跟我没有关系,我这样做还不能自清吗?”
是的,他做的事只让北寒国百姓、官员,对自己感恩戴德,对他却无任何利益。
见他似乎有点想通,纪子言一屁股的坐在地上,他差点以为自己会被打死。
“那什么是石头火锅理论?那些米粮你怎么要来的?”傅还淳终于收起鞭子,看来信了三分。
纪子言连连抹汗,开口道:“有个人很饿很饿,但他没有钱,穷得连一斤米都买不起,如果你是他会怎么做?”
“工作,换得口粮。”
不愧是我们伟大的摄政王的回答,太、太正经啦。纪子言翻个白眼。
“错,都饿得快死了,哪还有力气做事,而且也太缓不济急,事实是那人拿了一口破锅,走到村子里,把锅子架在石头堆上,装了些清水开始煮,村人就问他干么煮水,他睥睨的望了他们一眼,回答那是口神锅,煮出来的高汤美味无比,堪称是世上第一好汤,那是因为他祖宗三代把所有精华的食材都放在那锅中煮,锅子又是神匠打造,因此只要放些水煮,就可以喝到绝妙好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