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姮自觉这话说的半点毛病都挑不出来,可薛旭初是谁啊,竟然还振振有辞的辩解了起来,道:“即便如此,也不能否定你嗓子哑了的事实。”
要不是他的血,这傻丫头嗓子能好的这么快吗?
答案是绝对不可能,要是他知道,沈姮将这一切都归功于那所谓的五欲茶,只怕能立刻将整座道观给拆了,尽管他现在正准备如此做。
沈姮无奈的拍了下自己的脑门,这都啥歪理啊,她来玄清道观是有求于人,如今人家忙也帮了,她不过是付出一丢丢的小代价。
这要是在旁人看来,简直无异于空手套白狼,毕竟她说真的,什么损失也没有。
不过是费了些口舌,就将解决之法弄到了手,这可别小看了它,可是能救自己命的法子呢。
另一边,卫恣意见她出现,立即出声为自己洗刷冤屈,道:“有缘人,你的人可不能这样对待你的恩人。”
此话一出,薛旭初瞧他居然还敢吱声儿,当即就要冲过去,给他好看!
说来也是邪门,一个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家伙,居然屡屡躲过了他的攻击,这就罢了,除了最先受的那点子伤,后边愣是没在让他碰到一片衣角。
薛旭初都怀疑,这人并不是个凡人,而是同族中人了。
这速度,绝对是兔子修炼成精的!
除了皮薄些,容易出血,其他都跟妖精无异。
好在沈姮眼疾手快,将人给拉住了,安抚道:“你冲个什么劲儿?走吧,我还赶着时间回去呢!”
薛旭初被她突然拉住了胳膊,心头窜起的怒气这才压了下去,他目光下垂,看着少女扯着自己的袖子,心情诡异的好了一点。
青年没有甩开她,而是闷声道:“吾替你教训他,你却阻拦吾?”
对面的观主卫恣意则见缝插针道:“教训我?教训她的恩人?这也是为她好?”
恕他修为不够,实在无法理解这见鬼的神逻辑。
薛旭初闻言,扭头恶狠狠的看向了那观主,道:“恩人?不过是个解决怨气的法子,你却硬生生拖了她一夜?你可知她前日才死里逃生,禁不起这么耗!”
卫恣意皱了皱眉,打量的目光落到了少女身上。
他并未看出不妥,起先只是以为少女滋补过度。可对面这人,也不至于骗自己。
这就怪了,既然经历过生死绝境,她的身子该虚弱的一眼就能看穿才是。
“我并未看出,毕竟你给她寻的东西太过滋补!”卫恣意虚心回道。
沈姮:“……?……?”这两人是有毒吧?她不过是熬了个夜,费了点口水,真有这么严重?那现代那群日日熬夜的夜猫子,又该是如何的虚弱?
“那说明你道行不到家,既然做了错事,总归是要付出代价的!”薛旭初眼神挑衅的看向他,语气一如既往的高傲!
沈姮就瞧了那么一眼,越发觉得这家伙身上的气质,像是小说里的强大反派。
可再强大又如何,最后还不是得挨主角锤!
能不能不要这么嚣张?踩着人家的地头,说要人家付出代价!咋不上天呢?
卫恣意虽然承认了自己眼拙,却并不代表,他认怂啊!
这话说的,他还能忍就怪了,立即反驳道:“我与你等之间早已两清,还请阁下莫要再多生事端!”
他血多,大不了再吐几回!
有本事,就当着有缘人的面揍他啊!那丫头要是不阻止,他的名字就倒着写。
卫恣意将这人心估摸的清清楚楚,沈姮还真不能看着薛旭初动手,恩将仇报的人渣她可不能当!
于是沈姮二话不说,就捋起袖子,松开了对青年的束缚。
被松了手的薛旭初,顾不得与卫恣意争论,而是扭回头看了过来。
那眼神,饱含控诉与疑惑,仿佛在对她说:“继续牵着啊!怎么不牵了?吾的快乐没有了!”
捋好袖子的沈姮,伸手指了指天上的太阳,问道:“天色不早了,你真的不走吗?”
薛旭初顺从的看向了她指的方向,此刻的阳光有些刺眼,他被晃了一下,这才移开视线,试探性的回道:“不早了,吾要是不走会如何?”
沈姮耸了耸肩,理所当然道:“还能如何,你留在这儿就好了啊!”
薛旭初神经一下子绷的紧紧的,他神色有些纠结,继续道:“吾过会再去寻你可好?”
“你这话说的,各回各家不是更好吗?”沈姮轻飘飘的说道。
薛旭初立刻摇了摇头,道:“路途凶险,吾还是得盯着你为妙!”
沈姮摆摆手,拒绝道:“盯什么盯呀,你打你的架就好了,你开心就好。”
这等杀手锏一出,薛旭初终于没在继续作妖,而是老实垂下眉眼,放弃了挣扎。
他怀疑,自己要是再争下去,这家伙就要亲自动手了,不要以为,他没有看到对方捋起的袖子。
这架势,是她准备动手的时候,才会起的。
薛旭初猜的一点也没错,她是准备动手来着,只要这货再跟自己犟,她就把人扛上马车。
这年头,都是些什么事儿啊!
既然他乖乖听话,沈姮也没动手,而是朝着对面的少年郎轻轻拱了拱手,道:“见笑了,观主,告辞了!”
薛旭初不情不愿的瞥了那边一眼,冷哼了一声,却没有反对。
而卫恣意摆出一副大度的模样,道:“无妨,有缘人日后若是有空,可来我观中一叙!”
沈姮嘴角微抽,这个时候,还不忘说话刺激对方,真的是,有点欠揍啊!
“放心,这一日你便是等到死,都不会有的。”薛旭初咬牙切齿的回道。
卫恣意却露出高深莫测的笑,道:“世事无常,你又怎知不会呢!”
眼看着这两人又要争起来,沈姮赶快扯着他胳膊跑路了。
薛旭初被她的力道扯的身子差点失去了平衡,稳住身形后也没反抗,乖乖任其拉走了。
瞧见这一幕的卫恣意,发出了感叹道:“真是一物降一物啊,我倒是没想到,能在有生之年看见这等情形!”
他与薛旭初不熟,也不曾交流过,只是在各自的领域听到过各自的消息,今日一见,倒是一如既往的讨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