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婉乔叫人备了马车,自己便回去准备了。
因为袁景容不方便出面,她打算一个人回去。
当然,这紫盟是一定要跟着她的,即使她婉言拒绝,紫盟也还是寸步不离。
无奈之下,秦婉乔只得把紫盟带上了。
来到府门前,秦婉乔一看这阵势,不禁怔了怔。
“这……这是做什么?”
秦婉乔看着眼前豪华的马车和整齐划一的随从,愣住了。
“王爷交代了,王妃回门省亲,马虎不得……”
管家袁叔上前说道。
秦婉乔微微愣了愣,有些惊讶。
没想到,一向不喜张扬的袁景容,居然会为了她回门省亲而大张旗鼓。
这是在给她撑场面啊。
想当初她在秦府受尽欺辱和冷落,现如今……风水轮流转,她竟成了高不可攀的所在。
正应了她当初离开秦府时的话。
“袁景容……”
秦婉乔轻轻唤着,回头瞧了眼,寻找着那抹令她感动的身影。
果然,袁景容就站在不远处,似笑非笑地瞧着她。
见她瞧着自己,袁景容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她上车。
秦婉乔点了点头,上了马车。
有夫如此,夫复何求呢?
某丫头满心的欢喜。
回门的车队浩浩荡荡,走街串巷,来到了秦府。
而今的秦府,再不负从前的荣光,门庭冷落,无人问津。
秦婉乔下车瞧了瞧偌大的牌匾,心中真是百般滋味。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能想到近年来一直风光无限的秦相,居然一朝落马,锒铛入狱。
有侍卫推开了房门,秦婉乔缓缓迈步,进了府门。
这一草一木,都凝着她从前的记忆,让她下意识地频频蹙眉。
那些痛苦的回忆,再度涌上心头,又一次揪着她的心。
可这一次,她有了来自夫家的底气,竟不似从前那般觉得孤苦伶仃,无依无靠。
这有了底气,心情也就豁达了。
秦婉乔淡淡一笑,优雅大气。
“大姐姐!”
听到了府门的动静,秦向平飞跑着迎了出来。
少年眨动着清澈的眼,下意识地朝着秦婉乔身后看了看。
“王爷姐夫没有来吗?”
“没来。”
秦婉乔淡淡地笑了下,揽过秦向平,“母亲现在如何了?祖母呢?她有没有事?”
“祖母近来身体一直不好,常年卧病在床,父亲的事……家里都瞒着她,她并不知情。”
秦婉乔微微点了点头。
“平弟想过几日将祖母送回乡下老家,让她安稳度过晚年吧。”
“你说的有道理,只是祖母她不会起疑吗?”
秦婉乔暗中有些担忧。
秦向平拧紧了眉头,若有所思。
“平儿,是你大姐姐来了吗?”
这时候,马月娥居然从院子里迎了出来,显得很是激动。
秦婉乔闻声看过去,吓了一跳。
这马月娥从前可是最在意自己的容貌的,怎么现在变得如此邋遢?
“婉乔,你父可怎么办啊?你帮帮他吧!”
马月娥上前握住了秦婉乔的手,带着哭腔说道。
秦婉乔淡淡苦笑,“母亲莫不是糊涂了?皇上的命令,有谁敢违抗呢?”
真把她当神仙了?
“母亲知道,只要你愿意,你一定能帮他的。”
马月娥可不听秦婉乔的解释,她只知道,秦岳明进了牢狱,他们相府也就再没有好日子了。
丫头现在是异姓王妃,只要她肯帮忙,动动嘴皮子就能让袁景容想办法。
秦婉乔淡淡一笑,“就算我愿意,我也没有那个本事。”
“父亲犯的可是重罪!”
诬陷皇叔谋反,害那么多人无辜惨死,他的滔天罪恶怎么能轻易抹杀?
这一点,是个有良知的人都能想到吧。
“婉乔,那可是你的父亲啊!你怎忍心看他一把年纪身在牢狱?你若不救他,他很快就会死在里面!”
马月娥眼底划过焦灼的神色。
“那也是他罪有应得。”
秦婉乔面色清冷,淡淡地说了一句。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
马月娥愣住了。
秦婉乔唇角勾勒着鄙夷的神色,“若不是他为了一己私欲陷害旁人,又怎会得到这样的报应?母亲只觉得他可怜,那有没有想过,被他一句诬陷害死的皇叔以及那些无辜的将士们,他们埋尸黄沙可不可怜?”
“我若是您,就接受现实,让父亲有生之年在里面好好忏悔吧。能逃过死罪,得皇上大赦,又没有牵连家人,已经是他的造化了。”
“你说的轻巧!”
秦婉乔一番话,彻底惹怒了马月娥,让她立时原形毕露。
“你巴不得你父亲死在里面,巴不得这丞相府从此一蹶不振吧!”
马月娥眼底闪烁着寒光,冷冷地质问着。
秦婉乔唇角勾勒着淡淡的冷笑,嗤之以鼻。
这种人真是是非不分,不讲道理。
“您既然这么想,那我也无话可说。”
秦婉乔转身要走,“这次如果不是平弟去求我,这个家我还真是不想回。”
“你站住!”
眼看着秦婉乔要走,马月娥不顾一切的跑过来拦住了她。
“你连生身父亲都不肯救,就不不怕别人戳脊梁骨吗?”
秦婉乔皱皱眉,目光游移在马月娥的脸上,苦笑道:“我若救了,才会被人戳脊梁骨吧。而且,我也没有那个能力救……”
她已经尽力了,这种情况之下,难道还能指望着皇上免除秦岳明的罪过吗?
“你……你这个不孝女,你怎么能如此无情呢!”
马月娥一听,可翻脸了,原还指望着这个丫头救出老爷呢,可她居然如此无情!
秦婉乔淡淡冷笑,心道,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她都已经尽力保住了秦岳明的性命,这些人居然还不知足!
“他犯的可是死罪!如今恰逢皇上大赦,才让他有活着的机会,这已经是上天的恩典了,您还想怎样?”
秦婉乔说着话,意味深长地瞧一眼马月娥,“平弟说您生了病,依我看……您这身体好的很呢。”
这么气势汹汹、咄咄逼人的,哪里还像个生病的样子呢?
马月娥眼底划过狡黠之色,“如果我不这么做,恐怕还请不来你这位新晋的王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