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景容说着话,眼眸闪烁着寒光,蓦地踹了孙鹏一脚。
孙鹏立时来了个狗抢屎,来不及说话就趴在了地上。
紧接着,袁景容弯腰拎起孙鹏,又是一拳。
本来,昨天的事,他不想追究了,可是这个人却得寸进尺。
袁景容盛怒之下,连打孙鹏好几拳。
“将军请手下留情,下官并不想和您结怨,纯粹是奉命行事!”
孙鹏好不容易有了说话的机会,连忙搬出了靠山。
袁景容眼眸一凛,心中已然明白了。
只不过,他唇角轻嗤,却是故作不知。
“此话怎讲?”
“是……”
孙鹏犹豫再三,终究还是老实交代了,“是……是殿下托下官关照夫人的……”
“哼!”
袁景容面色一沉,“胡言乱语!殿下虽然年轻,却也不是没分寸的人,他岂会托你关照我袁景容的女人?”
“下官没有撒谎!”
孙鹏忽然挺直了脊背,还颇有些硬气。
搬出殿下,这袁景容总会有所顾忌吧。
哪知道……
袁景容冷喝一声:“住口!你别以为你胡言乱语,本将军就会相信你,本将军会把你在北梁的所作所为如实向皇上禀报,你自去跟皇上解释吧!”
“将军!”
眼看着袁景容转身要走,孙鹏可急了,若是他上报皇上,自己这乌纱帽还保得住吗?
他扑到袁景容的面前,抱住了袁景容的腿,脸都不要了。
“下官并不想与将军结怨,实在是受殿下所托,无奈而为之,还请将军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弹劾下官……”
他这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着实下足了功夫。
袁景容一声冷嗤,“本将军眼里一向不揉沙子,孙大人求我,还不如早些回京,找你的主子想办法吧!”
“将军……”
孙鹏大惊失色,若等袁景容的奏折到了皇上的手里,他莫说是丢乌纱帽了,恐怕连命都丢了……
所以,他不能等到那个时候!
“将军,下官……”
孙鹏还想要说话,却听袁景容淡漠地说了句,“滚!连夜滚出北梁城!否则……若孙大人在这北梁城出了什么意外,命丧于此,本将军可不会负责……”
袁景容此言一出,孙鹏惊愕地张大了嘴,半晌都合不上。
淡淡地瞟了眼魂飞魄散的孙鹏,袁景容一撩衣袍,抬步出了包间的门。
“相公威武!”
他刚出门,就见一个纤弱的身影迎上来,朝着他竖起了大拇指。
秦婉乔两眼闪动着星星般璀璨的光芒,满脸崇拜。
这个男人真是帅呆了!
她下意识地挽住了袁景容的胳膊,满面笑容。
袁景容唇角微微抽了抽,却是不动声色。
于是,两夫妻就在众人艳羡的眼神中,缓步走下楼梯,出了酒楼的门。
刚出门,袁景容便拂开了秦婉乔的手。
秦婉乔暗中吃惊,偷偷瞧了眼袁景容。
这家伙,莫不是又生气了?
她正琢磨呢,就听身后有人唤道:“夫人!”
秦婉乔回眸一瞧,居然是王夫人。
“王夫人有事?”
王夫人走上前,福了福身子,“您叫我紫衣就好,洛紫衣。”
她自我介绍了一下,看着秦婉乔道,“您可有事?方才碍于众目睽睽,紫衣没办法明着帮衬夫人,就只有暗地里耍弄些小伎俩了,幸好将军来得及时。”
说着话,她看了眼袁景容,亦是弯腰施了礼。
“原来是你呀!夫人会功夫吗?”
洛紫衣轻笑着,“紫衣只是略懂皮毛,不比将军出神入化。”
“夫人自谦了。”
秦婉乔兴奋地说着,“您略懂皮毛,就帮了我的大忙,让我有机会脱险。”
她暗中瞧了眼某人阴沉的脸,“今夜太晚了,改日婉乔一定到府上去拜访您!”
“不敢当!”
洛紫衣连忙福了福身子,“改日紫衣去拜访夫人。”
“哈哈,好,我们就不要客气了,来日方长。”
洛紫衣笑着点头,“我送送两位吧。”
“不必了,夫人请回吧。”
秦婉乔摆了摆手,又挽住了袁景容的胳膊。
袁景容皱着眉,淡淡地拂开她的手,“回府面壁去!”
“啊?”
秦婉乔皱着眉,“为什么?”
疾步追上袁景容,某丫头一肚子委屈,“我又不知道是这两个醉鬼,本想叫你陪我一起赴宴的,谁让你为了躲我不肯回府的……”
她嘟着嘴,略带埋怨地瞥了眼袁景容。
袁景容没理她,兀自迈步,把她丢在了后面。
“袁景容!”
秦婉乔小跑着跟上来,“有你这样做人家相公的吗?”
话音刚落,她“砰”地一声,撞上了袁景容的后背。
“本将军不懂风情,不识风月,比不得太子年轻热烈,所以……你要和离吗?”
袁景容突然停住脚步,竟出人意料地说了这么一番话。
而他的眼眸,亦是带着复杂的神色。
秦婉乔一愣,她好像触了某人的逆鳞。
深深地看了眼秦婉乔,袁景容幽幽道:“你若想和离,本将军可以答应你。”
不知道为什么,他竟有些失控。
眼看着袁景容甩开了大步,秦婉乔都愣住了。
她没想离婚啊……
反应过来之后,她再抬眼,那个背影已经离她很远了。
秦婉乔只觉得心中愤懑,恨恨地吐了一口气,垂头丧气地走着。
而香草和廖晨,就默默地跟在她身后,一直没敢出声。
这一路,秦婉乔都没再说话。
她在琢磨,到底还要不要坚持?
婚姻可不是一个人坚持就能维系的。
繁杂的心绪中,她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而书房里,袁景容笔直地坐在椅子上,抚了抚心口。
为何这里有些烦躁呢?
深吸一口气,勉强平复着心绪,袁景容幽幽地解开了扣子。
身上被那丫头刺了下,隐隐传来痛感,他低头脱了衣袍,裸露着上身,准备查看一下。
“袁景容,我想过了,今日错在我,是我没有弄清楚对方的身份,就贸然赴约,才闹出了这样的事情,我……我甘愿受罚!”
突然传来的声音,让袁景容眸色一紧,慌忙捂住了胳膊上的旧伤。
这丫头,怎么都没有通禀一声,就进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