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野愣了一下，然后点头。
……
M国，庄园。
“贺城呀，我换了小裙裙。”苏晴光着脚丫满地跑，也不怕滑倒。
贺城看着苏晴笑了一下，仿佛忘记了自己后背的伤痛。
“晴晴，愿意跟我回家吗？”贺城伸手牵着苏晴，把人拉到身前。
原本他想尽快回去解决海城的事情，吧苏晴藏在M国。
可现在看来，M国也不安全了。
他要把苏晴带走。
带回海城。
可他害怕……害怕陆铭煜会发现，害怕苏晴会想起什么，然后去找陆铭煜。
“贺城呀，我们回家吧，我的娃娃还在家。”苏晴很兴奋，开心的抱着贺城的脖子跳了跳。
贺城有些无奈，苏晴痴傻以后是真的不知道危险是什么。
“晴晴，你已经长大了，要与我保持距离……”贺城有时候就在想，如果苏晴继续害怕他，他会伤心，可如果苏晴太依赖他，他会伤身……
“为什么呢？贺城不要我了吗？”苏晴的眼眶瞬间红了。“城城，我会听话的。”
贺城叹了口气，苏晴到底是多么没有安全感。
他能感受的到，苏晴虽然痴傻，也像小时候一样任性，但有时候她会变得很小心翼翼，小心翼翼的试探，小心翼翼的讨好他，好像怕他不要她。
“为什么要这么想？晴晴长大了，男女有别，不能……对所有人都这么亲密。”贺城小声开口，心口却酸涩的厉害。
不能对所有人都这样……
他会发疯的。
“可是贺城不是别人哦，贺城是我的。”苏晴抱着贺城，更加亲昵的直接趴在怀里，拿脑袋蹭了蹭。“贺城是爸爸送给我的礼物，是我的……”
贺城的手指僵硬了很久，
是啊，他只是苏震业带回家送给苏晴的一只狗而已……
苦涩的笑了笑，贺城轻轻推开苏晴。“听话，去睡觉。”
苏晴突然被贺城推开，眼睛里凝聚着泪意。
贺城从来都不会拒绝她的，贺城也讨厌她了吗？
贺城不要她了吗？
“贺城……”苏晴突然就哽咽了嗓子，紧张到颤抖的轻轻扯着贺城的衣服，哭了起来。“贺城，别不要我……”
“贺城，我会听话的，呜呜……”
“我会很听话的，不要丢了晴晴，我不要写名字，不要睡马路，不要被狗狗追，不要被打……”苏晴突然有些失控，哭的颤抖。
贺城心颤的起身，不知道苏晴这是突然怎么了。
她说的这些……
是以前？在她痴傻的时候，陆铭煜这么欺负她了吗？
“晴晴，谁打你？陆铭煜？”贺城不愿意提起陆铭煜的名字，也不愿意让苏晴想起。
可如若以前陆铭煜对苏晴动过手，他绝对不会让他再有任何机会带苏晴离开！
“阿煜……”苏晴慌乱的后退，惊慌的摇头。“阿煜坏……晴晴不要阿煜了，晴晴不要阿煜了。”
“苏晴。”贺城紧张的上前，可苏晴像是突然受了刺激，转身就跑回房间，躲进了衣柜里。
贺城慌乱的追了过去，慢慢放缓了脚步。
苏晴把自己关在了衣橱里，颤抖的抱紧在即。
阿煜坏，阿煜不要她了。
“晴晴……”贺城声音有些沙哑，慢慢半跪在衣橱边，没有打开衣橱的门，额头抵在衣橱上。
“晴晴，我不会不要你的，听话，出来好吗？”
他了解苏晴，小时候苏晴难过了，害怕了，就喜欢躲在衣橱里。
他不能强行把苏晴拉出来，她会害怕，会被吓到。
他要慢慢把苏晴哄出来，让她自己愿意出来才可以。
苏晴躲在衣橱，害怕的蜷缩着。
她还记得，记得自己好像……躲在了衣橱里，陆铭煜找到了她，强行将她拉了出去……欺负她，还不许她哭。
陆铭煜说，你若是敢哭，我就不要你了。
苏晴捂着嘴巴不敢哭出声，她怕贺城也把她拉出去，伤害她，欺负她，不要她。
“晴晴，出来好吗？”贺城小声唤着。
他的思绪很混乱，不知道要拿苏晴怎么办。
“贺城……”许久，见贺城没有再喊自己的名字，苏晴自己害怕了，沉不住气了。
小心翼翼的打开一个角落，苏晴紧张的露出眼睛看着贺城。“贺城，我会乖乖听话哦，我会听话的，不要欺负我……”
苏晴像是在命令，可却又小心翼翼。
贺城点头，眼眶已经红肿。
伸手捧着苏晴的脑袋，贺城虔诚的吻了下苏晴的额头。
“不欺负你，不会不要你……”贺城压低声音，像是在发誓。
也像是在许下誓言。
苏晴的眼睛闪烁着光芒，傻傻的从衣橱中爬了出来，小心翼翼的脱着自己身上的小裙子。“贺城，我会乖哦，你要轻一点……”
贺城的呼吸瞬间凝滞，惊慌的抓住苏晴解衣扣的手。“你说什么？”
情绪在胸口压抑的厉害，贺城的声音因为颤抖而跳跃。
苏晴紧张的看着贺城，害怕的厉害。“我……我会听话哦……”
贺城用力握紧拳头，把苏晴打横抱了起来。
小心翼翼的放回床上，贺城帮她盖好被子。“乖乖听话，睡觉。”
说完，贺城关上房门走了出去，一拳打在墙上的装饰画上。
画框的玻璃碎裂，玻璃渣划伤了贺城的手背，暗红的鲜血顺着指尖低落。
“该死！”贺城像是在发泄，不知疼痛的一圈圈打着墙面，直到手背麻木，颤抖到无法握拳。
顺着墙壁滑坐在地上，贺城抬手扯住自己的头发。
他后悔……
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当年那么轻易的离开苏晴。
他答应过苏震业，永远守护在苏晴身边……
明明他发过誓，会永远保护苏晴。
可就因为苏晴爱上了别人，他就那么放心的离开了。
在这之前，他将所有的怒意，恨意都转嫁在陆铭煜身上。
现在，他更恨他自己，那么轻易的……就放开了苏晴的手。
可当年他如果不走，他会死……
如果他不走，他保护不了苏晴，如果他不走……
贺城眼眶红的厉害，像是发了怒的狼，这怒意确实冲着他自己。
房间。
苏晴躺在床上蜷缩着身体，眼泪浸湿了发丝，身体不停的颤抖。
是不是……因为她不好，所以所有人都要丢掉她。
是不是因为她太傻了，所以所有人都不喜欢她……
贺城也会不要她吗？
像阿煜那样……
可阿煜曾经也说过爱她，会永远永远守护她。
永远，是多远。
苏晴不相信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贺城小心翼翼的打开房门，走到苏晴身边。
苏晴害怕的蜷缩起身体，把自己埋在被子里。
“这一次，我不会放开你。别再逃离我，我会发疯。”贺城手指颤抖的想要触碰苏晴，手背被鲜血浸染。
让他最后再自私，疯狂一次。
“哪怕你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