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贺城蹙眉看了苏晴一眼。
“你放我下来。”苏晴用力想要推开贺城。
贺城没有说话,只是不肯松开。
“我是陆铭煜的妻子。”苏晴有些生气的提醒贺城。
“嘭!”一声,贺城猛地松手,气压冷凝的看着苏晴。“你用不着一直提醒我!”
苏晴差点儿没站稳,有些无奈,贺城仿佛还和以前一样,一言不合就会生气。
可所有人好像都变了,又好像都没变。
也许,变的人只有她自己。
想想以前,她和贺城在同一个屋檐下长大,贺城的脾气她最是清楚,可后来……最惧怕贺城的人也是她。
以前的贺城对她百依百顺,可现在,除了威胁就是冷眼相对。
“有没有好好吃饭?”见两人的气氛有些尴尬,每次妥协的都是贺城,但话语像是在质问。
“有。”苏晴点头。
“有没有好好睡觉?”贺城蹙眉。
“有……”苏晴撒谎了。
“他有没有照顾好你?”贺城的声音有些怨。
“贺城,你是以家人的身份关心我吗?”苏晴抬头,看着贺城。
她已经病入膏肓了,晚期是什么概念?傻子都知道没救了。
她要在有限的时间内安排好一切。
“家人……呵。”贺城冷笑,心早就被苏晴伤的千疮百孔,习惯了。
……
苏氏集团。
陆铭煜没有离开,坐在苏晴的办公室等她回来。
终于还是忍不住给苏晴打了电话,他想听听她的声音。
因为一切都感觉很不真实。
“喂?怎么了?”苏晴问了一句。
“有好好吃饭吗?”陆铭煜放平声音,带着笑意问了一句。
“嗯,已经吃完了。”苏晴应了一声。
陆铭煜回公司去见白柏华了,这会儿应该很忙吧。
“回公司了吗?看你最近很忙,别太累……”陆铭煜小声问了一句。
“嗯,还有很多项目要处理,没什么事我就先挂了。”苏晴紧张的握紧手机,看了眼从医生办公室出来找他的贺城。
“嘟嘟嘟……”
听着电话那边传来的嘟嘟生,陆铭煜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灌进来冰水中,深不见底。
苏晴,从来都不会骗他。
可苏晴撒谎了。
明明和贺城离开,却告诉他在公司处理公务。
苦涩的笑了一下,陆铭煜抬手扯住自己的头发,他不愿意承认,也不想承认。
他宁愿自欺欺人,宁愿帮苏晴找到一万个理由和借口。
巧合,只是巧合……
……
海城A大。
季野从医院离开,整个人都像是丢了魂儿。
白露自杀的事情,谢恒肯定是知道的。
“我找恒哥……”台球厅,季野来找谢恒。
“怎么了?失魂落魄的?”谢恒从里面走了出来,点了颗烟。
“哥,白露自杀了,你知道吗?”季野声音有些发颤。
谢恒点烟的手僵了一下,一脸不以为然。“有钱人家的大小姐就是任性。”
“哥,你是故意的对不对?”季野紧张的看着谢恒。“哥,为什么?”
谢恒沉默了很久,将手中的烟点上,狠狠的吸了一口。“报复白柏华。”
“利用白露,是不是……有些不公平?”季野紧张的看着谢恒。
“公平,你跟我这种人渣讲公平?”谢恒有些失控。
“哥,你不是人渣,你不是那种人……”在季野心理,谢恒有血有肉,比那些高高在上的人要真实鲜活的多!
“你不是问我,这吊坠是谁的?”谢恒收敛了气压,倚靠在身后的墙壁上。“她叫艾薇,我们很早以前就认识。”
谢恒和艾薇是一个孤儿院的人,在艾薇被她那个亲生父亲找到之前。
不能算青梅竹马,从一开始就是艾薇一厢情愿。
谢恒自认为自己对感情是很麻木的,不知道什么叫喜欢,只知道什么叫利用。
他逃亡到东盛,也没想过谈情说爱,他对艾薇是残忍了些,可他也不想连累艾薇。“她为了保护我,死了。”
是白柏华害死的。
季野倒吸一口凉气,他最害怕的,就是这个。
“哥……你爱她吗?”季野紧张的看着谢恒。
谢恒楞了一下,爱吗?这个问题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后悔是爱吗?后悔没有好好对她,后悔没有珍惜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天,后悔没有早些找到她,带她离开。”谢恒不明白什么是爱情,他对艾薇是爱情吗?
“也许是愧疚,也许是爱情。”季野也不懂,他也没有爱过一个女人。
对陈雨薇有过好感,但也仅仅只是好感。
“白露自杀,白柏华慌了,听说入院了,这也算是给她一个警告。害死艾薇,这笔账我要找她算,但我不会再招惹白露了……”谢恒也没想到事态会这么难以控制,他也没想到白露性子那么脆弱。
“白柏华说,白露是我妹妹。”季野声音有些无力。
“她找你了?”谢恒蹙眉。
“她还说,苏震业从来没有承认过我是他的儿子,我对他来说就是污点。她说我妈妈死因和苏震业有关系,是苏震业让人逼死我妈妈。她还说……苏震业死后把所有的遗产都留给了我姐,我姐却不肯告诉我,也不肯分给我。”
谢恒的气压瞬间降低。“她这是不想让你好过,就等着看你和苏晴的笑话了,你怎么想?”
“苏震业的东西我不要,他留给姐姐的就全部都是属于姐姐的,我不在乎。”季野用力握紧双手。
可真的不在乎吗?不是在乎钱,是在乎那份虚无缥缈又曾经幻想着想要拥有过的父爱。
“不要被任何人左右,你是季野,只是季野,这个世界上比你悲惨的人多了去,没有父亲又有什么了不起的?”谢恒递给季野一颗烟。“你姐对你很不错,我看的出来,她不会害你。”
季野小心翼翼的接过可根烟,沉默了很久。
他不会抽烟。
“试试?”谢恒笑了一下,要给季野点烟。
“咳咳咳咳!”第一次抽烟,季野咳嗽的厉害,眼眶中都呛出了泪水。
对于身世来说,他是悲哀的,从小到大,他没有体验过母爱,也没有体验过父爱。
他母亲只是把他当做敲诈苏震业的工具,而苏震业看他的眼神也始终充满了厌恶。
苦涩的笑了一下,季野抬头看着天空。“哥,你请我喝酒吧?今夜不醉不归。”
“走,酒水管够。”
……
海城医院。
贺城几乎动用了全部的人脉和关系,找到了所有关于胃病方面的专家。
他只求能让苏晴活下去,好好活着。
“这……”专家看了眼苏晴的检查结果,蹙眉摇头。“年纪轻轻,如果近些年经常查体不应该出现这样的情况,这病灶检查至少也得……”
后面的话,专家没有说出来,被另外一个医生制止。“遗传因素。”
“还有救吗?”贺城问的通俗易懂。